秦云川审视地看着面前这个脸色苍白孱弱的年轻人。
“倘若你母亲……遭遇不测呢?你可会记恨王妃?”
王崇六身形微微一颤。
继而,他坚定道,“倘若小生的母亲,为保护主子而亡,那便是大忠。
“小生以母亲为荣!也必以母亲为榜样,以死效忠。”
秦云川微微颔首。
他忽而道,“王妃教仆婢们八段锦,实则,是为你吧?”
王崇六呼吸一紧,微微抬眼看着他。
秦云川冷哼一声,“果然……
“你好好练,莫要辜负了她一片苦心。”
王崇六暗暗松了一口气……王爷这是没打算追究。
他连忙叩首道,“谢王爷,小生定牢记在心。”
“去吧,若有你母亲的消息,本王会派人告诉你。”秦云川懒懒道。
王崇六看他精神不济,连忙谢恩告退。
待王崇六离开以后。
元化从外头进来,“这个王崇六……”
秦云川摆摆手,“王妃有意栽培,他也有些机智。再看看,若真是忠心之人,日后可以提携。”
“是!”元化拱手。
“还没有王妃的消息吗?”秦云川脸色难看,气息紊乱。
他手边放着裴郎中先前送过来的两套针。
他在想,若是早些把针给她……会不会改变什么?会不会避免她遇险?
元化板着脸,皱着眉,半晌语气沉沉道,“一定会找到的!”
离京城百里之外的一座庄园里。
阮宁打了个喷嚏。
她揉揉鼻子,看着自己精心制作的线香,十分满意。
“许久不做香了,手都生了。”
并非她有闲情逸致在这儿做香。
而是救了她和常嬷嬷的人,头疾发作,痛苦难当。
人家救了她们的命,她明明有办法帮助人家,总不好袖手旁观。
她没有针在手,而且自打知道了针术,在这时代,这西朝国乃是禁术,她便不会轻易展露。
思来想去,还是做香最稳妥。
所幸她做香需要的材料器具,这庄园里都有。
即便少了几味稀有的药材,这家的家仆也有本事,当晚就给她弄了来。
阮宁便义不容辞的给做了这专治头痛的药香。
“沈公子。”阮宁拿檀木线香盒子,装好了香,拿来给沈延。
“这线香可缓解头痛,舒缓神经,还能治心烦意乱失眠之症。
“沈公子现在就可点一支试试。”
阮宁把盒子交给一旁侍者。
沈延按了按额角。
他脸上尽是疲态,“本该当即就护送小姐回家,奈何沈某竟病倒。”
阮宁颔首道,“承蒙沈公子搭救,又叨扰了这么多天。沈公子不嫌弃,我们主仆便感激不尽了。”
沈延的商队,离京路上,遇到山匪劫持阮宁的马车。
他的镖师救下阮宁主仆。
阮宁当时便请他匀出一辆马车来,送她们主仆回京。
可那会儿,沈延忽然头疾发作,自顾不暇。
常嬷嬷受了伤,阮宁还崴了脚,主仆俩也只好跟着商队,来到这沈家的庄园里。
其间,阮宁几次想见沈延。
沈延都病着,无法见她。
她想让其他人送信回王府,可其他人,要么不管事儿,要么在推诿。
又或者,是人家不相信她们。
所以,阮宁做这药香,一来是表达感激,二来是展露实力。
不管到了哪个时空,有实力的人,总是更有资格说话。
线香被侍者插在香炉里点上。
淡淡的香气立刻逸散在空气里。
沈延一开始没把这线香当回事儿,他的头疾好多年了,他访遍大江南北的名医。总是难以根除,治标不治本。
如今,甚至连“标”都越来越难治了。
一个乡下来的小姑娘,自己做的“土香”能有什么效果?
让人点上,不过是给她的面子罢了。
可谁知,当这香丝丝缕缕地扩散开,屋子里的香气有了一定的浓度之后,他竟觉得自己的脑仁儿轻松多了。
头痛一时间,就缓解了不少。
而且这香,一点儿都不像劣质的“土香”。
这分明比贡给宫廷御用的香还要清雅。
他不由地深呼吸,顿觉神清气爽,头脑灵明。
沈延再看向阮宁的目光,就多了几分深意,“小姐这香实在不俗,可愿卖给沈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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