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宁把黄彪的卖身契拿出来,递给秦云川。
让他给盖个章,以便卖身契生效。
黄彪余光瞟见自己的卖身契到了那位爷的手里……他浑身汗毛不自觉的立了起来,呼吸略微发紧。
“黄彪?”
“回爷,正是小人。”
黄彪不由自主地用了敬语,甚至不用人教。
秦云川看了阮宁一眼。
她已经没心没肺地吃起来。
秦云川心底轻叹,她什么都不懂,还是他亲自把把关吧。
“进来回话。”
黄彪进来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
“为何卖身?”秦云川问。
黄彪偷瞟了阮宁一眼。
只见她埋头吃东西,津津有味,一点儿都没关注这边儿。
“回爷的话,小人是从得州来的。本是跟着乡里人,来京都学门手艺,以便糊口。
“哪想到,那同乡竟是个骗子,把我们骗到这地方来,说带我们玩玩,长长见识。
“我们在赌桌上被迷了眼的时候,他带着我们身上仅有的钱悄悄跑了!”
黄彪脸上有些愤愤。
秦云川不屑地冷嗤一声。
黄彪立刻惭愧地低下头去,“而后,小人就想赢个路费回来,就算在京都找不到地方住,至少也能回老家去。”
秦云川道,“接着就是把把都输,把自己也输了进去?”
“小的本来已经收手不玩儿了。小的看明白了,这赌,就是个无底洞,有侥幸之心的人,永远赢不了。
“正在小的要走的时候,被……被这位爷踩了脚,争执起来,这位爷拿出一大包的筹码。
“小人没钱。这位爷说,他不要钱,要小人输了就卖身为奴……”
黄彪声音越来越小。
秦云川却听得清清楚楚。
“小人琢磨,这也是个活计,反正现在回乡,也是落得人嗤笑,还不如留在京都,至少有个地方住,有口热饭。”
秦云川似笑非笑地转向阮宁。
“听见了吗?左右都是你赔。”
阮宁点点头,咽下口中的食物道,“我乐意。”
秦云川叹气摇头。
黄彪却吓了一跳……这什么态度?
她一个随从,跟主子说话,就这种态度啊?
不对哦,哪有主子在这边儿坐着,她在那边儿吃吃喝喝的道理?
就算他没卖过身,没当过奴才,也知道,这不符合常理呀?
黄彪那脑瓜子还没想明白的时候,又听那位爷道。
“这人你先别用,我找人给你教导几日,什么规矩都不懂,能帮你做什么事儿?”
“不用,”她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最好的磨练就是在事上磨。我有活儿交给他,磨着磨着就训好了。”
秦云川知道她歪理多,主意大。
被她断然拒绝,他也没露出不悦神色。
“老话说,磨刀不误砍柴功。放在事儿上,就好比去砍柴,不调教他就是个钝刀,如何砍得好柴?”
秦云川如此有耐心的劝说,叫一旁听着的黄彪瞪大了眼睛。
人不可貌相啊!
他以为这位威武霸气的爷,是绝对的一言堂。
他说一不二的那种。
没想到,他竟然会好声好气的跟自家主子说话?
而且,他还颇有点儿拿自家主子没办法的意思?
“行!先学规矩也挺好……”黄彪生怕惹了这位霸气的爷不高兴,连忙说道。
谁知两人都抬头看他。
阮宁有些不悦。
秦云川则目光又冷,脸上又有嘲讽笑意。
“没问你呢。”
“如何?规矩不行吧?”秦云川道。
阮宁摆摆手,“小事,不打紧,人靠谱就行了。”
黄彪张嘴就想说,自己绝对靠谱,他敢拍着胸脯打包票。
但话未出口,想起这位爷刚才那句“规矩不行”,他立马闭了嘴。
“你看,学得多快。”阮宁没抬头,却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见主子高兴,黄彪有些自豪。
“随你,”秦云川道,“既买下他为奴,给改个名字吧。”
阮宁精心地挑着鱼刺,她的全部注意力,似乎都在鱼身上。
“我不擅取名,你看着给赐个名儿吧。”阮宁声音娇软。
黄彪后知后觉的发现……哦,是个女子呀?
再看这位爷对她的态度,黄彪顿时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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