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川起身就往前走。
“哎!王爷……”
裴郎中可没有王崇六那么快的反应能力。
他这把老骨头,也决计拉不住那身高腿长的燕王爷!
他惊叫一声,却见秦云川根本没一头栽下房顶。
人家像一只鸿鹄,乘风而起。
他足尖在瓦片上轻轻一点,便在空中掠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几个眨眼的功夫,秦云川的身影就消失在夜空中。
裴郎中摸着胡子,望着王爷身影消失的方向,微微一笑,“日行一善,老夫又积德啦。”
“诶?老夫可不会飞呀!元亨,元宿卫——快给我搬梯子来!”
……
秦云川的确喝了不少酒。
虽然脑子似乎是清醒的,而且经过裴郎中一番点拨,简直比清醒的时候更清明。
但他身体却是飘的,脚步是踉跄的。
他鬼使神差地,又翻窗进了阮宁的卧房。
老远,他就听到她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宁宁……谢谢你,谢谢你治好我。
“谢谢你肯留下来,还没有离开……”
秦云川一边傻笑,一边咕哝着快步朝床边走去。
阮宁的床帐只放下了一半,另一边仍挂在锃亮的黄铜钩上。
秦云川恰能透过外间昏黄的灯光,看到她安然静好的睡颜。
“宁宁……”
他只顾盯着阮宁,没留意脚下。
他猛地被什么东西绊住,重心失衡,狼狈朝前跌去。
“嗷呜——”
绊倒他那东西,也发出一声惊叫,一跃而起。
秦云川眼看要砸在阮宁身上。
他连忙用手撑住床……堪堪停在她上方。
原来是墩墩,趴在她床边睡。
秦云川一来是喝高了,二来,他只顾盯着阮宁,根本没看见床边还有个庞然大物。
阮宁被墩墩那一声“惨叫”给惊醒了。
她猛地睁开眼,“墩墩……”
她抬头之际,两人呼吸相缠……
她柔软的唇,碰到他的……
她甜软,芬芳,可口,比美酒更醉人。
轻轻的触碰,犹如点点星火,落在泡了酒的干柴上。
一点既燃……
“宁宁,宁宁……”
秦云川一手撑着身子,一手轻抚她娇嫩的面颊。
他喃喃着,加深了这个吻。
阮宁并没有拒绝他,她一开始僵硬。
但很快,她就放松下来……她很会享受,也擅长在任何情形之下,找到快乐。
她甚至轻轻勾住他的脖子。
两个人显得如此“琴瑟和鸣”。
电光火石之间……
有一种熟悉感,猛地击中秦云川。
他经历过!
他经历过这一切!
她的吻,她的动情,她的主动……
甚至连她急促的呼吸声,他都觉得似曾相识!
不对!他从未有过这般经历啊!?
他从未跟任何女人,这般亲密过!为何会有这样的熟悉感?
秦云川猛地离开阮宁。
他这明显的拒绝,倒把阮宁吓了一跳。
阮宁清醒,却也更加茫然地看着他,“王爷?”
“你……你喝药了吗?孩子……还在吗?”秦云川气喘吁吁地问道。
天知道他忍得多辛苦。
但那种莫名的熟悉感,更让他紧张,乃至浑身发冷。
阮宁可能对他这扫兴的问题,有些失望。
她轻叹一声,笑了笑,“还没有,墩墩一直守着我,寸步不离。真奇怪啊,它好像知道我要干什么,却不想让我做。
“藏獒这么有灵性吗?”
“它可是党项古獒,神犬。”秦云川心虚地岔开话题。
他顺势从床榻上下来,理了理衣裳。
“你睡吧,我今晚喝了太多酒,就不留下了,再熏着你。”
秦云川轻轻拂过她的脸颊,恋恋不舍道,“睡吧,一时冲动,抱歉吵醒你了。”
“我只想跟你说……希望你平平安安的。不要再经历那些……不好的事了。”
他低头,在她额上落下深情一吻。继而飞快地起身离开。
他怕他不走得快点,就舍不得走。
更怕自己会心慌地露出什么破绽。
墩墩跟着他,送他到门口。
秦云川回头摸着墩墩的大脑袋,“你真是好样的!明天给你加餐,鹿肉狍子肉,随你吃个够!
“快回去,守好她。别叫她干傻事。”
墩墩“嗷呜”应了一声,就好像它真的听懂了。
秦云川离开崇瑶院时,只觉自己的酒,已经全然吓醒了。
他只是浑身冷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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