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宁叫上青果、常嬷嬷,以及崇瑶院里的几个仆妇。
“端盆水来。
“另外,去问问王爷,看墩墩回来了没。
“倘若回来了,让人给我牵到大门口来!”
阮宁带着人,浩浩荡荡来到燕王府门前。
吱呀呀——
燕王府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
冬日萧瑟的冷风,叫这群衣着鲜丽的女子,不由缩了缩脖子。
刘启跪在门外,几乎已经僵了。
他迟缓地抬起头,“汪汪汪……”
阮宁:“?”
冻成狗了?
“王、王妃……大人大量,刘启有眼不识泰山……还求、求、求……”
阮宁冷笑一声,“青果儿,水——”
其他人,看见刘启冻成那个样子,不由心惊。
这真是……
一盆冷水泼上去,人怕是要没了!
但青果儿不怕——
阮宁早就发现了,旁人行事多有所顾忌。
但青果儿却有点儿天不怕地不怕,只要主子敢吩咐,她就敢撸起袖子干!
阮宁就喜欢这样手下。
“哗啦——”一声。
一盆冷水,兜头泼下。
“啊啊啊——”刘启惨叫,叫得破了音。
坊间其他门户,纷纷把门开了一条缝,目光炯炯地看着这边的情况。
这燕王妃,也实在是……够狠的!
“刘启是吗?”阮宁面色威严,气势跋扈,“别跟我学什么‘负荆请罪’!在我这儿,不兴这套!
“你连我是谁都不问,就敢凑近调戏?
“可见你是干惯了这事儿的!今儿我还就告诉你了,谁叫你倒霉,碰见我了?
“就当我是替曾经被你欺辱过的女孩子讨个公道——以后别叫我碰见你!
“见你一次我就打你一次——听懂了吗?听懂了滚!”
刘启往周遭一看。
见周围的门缝儿都开着,能在燕王府附近住的,那都不是一般人……
刘启虽然快要冻死了,他却咬着牙没走。
他跪着,砰砰的磕头,“燕王妃,刘某知道错了……那日昏了头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刘某任凭您打骂,你抽一根荆条打刘某吧!您若不原谅刘某,刘某就在这儿长跪不起!”
“呵,”阮宁冷笑,“我不原谅,你就长跪不起?”
“是!”刘启颤声道。
“放墩墩。”
墩墩也就刚被元亨从刘家门口带回来。
它听到阮宁的声音,立刻挣脱元亨的手,如同一颗巨大的炮弹。
精准、凶猛地朝刘启弹射过去。
“啊啊啊……”
刘启余光瞟见那庞然大物。
他吓得一跃而起。
这真是被激发了身体潜能。
他原本冻僵的身体,爆发出巨大的能量,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急奔而去。
燕王府门口众人,以及周围门缝里看热闹的人,几乎都看见他身后跑出了一溜烟儿。
“墩墩,回来吧!”
阮宁呼唤一声。
那凶猛巨大的猛兽,冲着刘启的背影狂吠两声,这才乖乖地掉头回来。
阮宁笑眯眯地揉了揉墩墩的大脑袋,“赶走欺负上门的坏人,还得是咱们家墩墩呀!
“哦,他来一跪,我就得原谅——这世道还有没有天理了?
“哪天杀人越货了,是不是也跪一跪就算了?
“真是厚颜无耻,欺负到家门口了!”
阮宁声音清亮,穿透力极强。
她这话,就是说给周遭看热闹之人听的。
说完,她掉头回了府上,让人关上了燕王府的大门,隔绝了那些窥探的视线。
刘启跑回自家的马车上,马车里参汤姜片,有温暖的小火炉,还有柔软厚实的被子。
他打死也不肯再回去跪着了。
阮宁倒是“一战成名”。
京都在这日过去之后的好几天,都在议论说,燕王妃泼辣、威严、不好惹。
但当时,阮宁身边许多人,都不明白她为何要这么做。
青果儿虽然执行到位,但实际,她心里很懵。
“王妃就不怕,这么做对王爷不利吗?”
阮宁微微一笑,“王爷若怕那刘启,或是他祖父,就不会一直让刘启在外头跪着。
“他一早就能让人去搀扶刘启起来,装模作样的彰显大度。
“王爷既然没这么做……就是为了给我机会,让我‘为所欲为’。”
青果儿瞪大了眼睛,“那您这……也太大胆了吧?”
阮宁摇了摇头,“我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人家廉颇的负荆请罪,是真的知道错了,放下了自尊和高傲去蔺相如门前。
“可刘启呢?他是为了以这种姿态,‘道德绑架’我。
“怎么?他说了‘对不起’,我就一定要说‘没关系’?
“别人打你一巴掌,再打自己一巴掌,跟你说‘扯平了’——这不扯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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