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姣带着阮宁来到角斗场关押囚犯的地方。
小女孩的哭声已经嘶哑。
她们正要循声而去,看守之人却迅速的拦了过来。
“夫人,小姐,走错了,这里是污秽之地,看台从外面那条路走。”
“来人,送两位贵人去看台。”
看守叫人带她们走。
阮宁看着楚姣。
楚姣深吸一口气,似乎也有些紧张。
“我们就是往这儿来的。”阮宁率先开口道,“我听到一个小姑娘的哭声,听起来年纪没多大?”
看守之人防备地看着阮宁,“夫人,角斗场的事……归宫里管,劝您,少打听。”
一上来就碰了个钉子。
而且对方眼神不善。
楚姣拽了拽阮宁的衣袖,示意她,要不,算了……
阮宁没理,她给青果儿使了个眼色。
青果儿似乎感受到对方一身煞气,她有些紧张,脸色发白。
但她还是勇敢地拿出一只鼓囊囊的荷包,往对方面前送。
看守之人看了看青果儿手里的荷包,却没接。
“夫人什么意思?”
阮宁道,“我听见那女孩子年纪很小,难免有怜悯之心,所以……”
“卑职就算叫您见了,然后呢?又能如何?”
“角斗场的囚犯,无论男女都不得赎身。您只当没听见,心里还能好过点儿。”
“若是有了一面之缘,更会念念不忘,闭上眼睛就想起来,更是煎熬。”
看守之人冷着脸,对青果儿挥挥手,让她把荷包收起来。
“来人,送几位出去。”看守喊人道。
阮宁想救那哭声嘶哑的小姑娘。
谁知连人的面都没见到。
看守喊来了几个人,手里提着皮鞭,带刺的棍子。
虽然阮宁和楚姣都坚信,他们不敢对她俩动手。
但这些人一身煞气,还是叫人忍不住胆战心惊。
“请——”
“算了,宁宁,我们走吧。”楚姣扯着阮宁的衣袖。
阮宁皱了皱眉头。
她跟楚姣正要转身离去的时候。
忽然,一个小女孩,从牢笼内跑了出来。
她用外族话喊着,“阿姐,阿姐别走,别丢下我一个!我不要你死!”
阮宁惊讶地瞪大眼睛,她不晓得为什么……自己竟然能听懂这外族的话。
这不是她记忆里有的东西,她甚至不知道这是哪个民族的语言。
不是她会的,那就是原主会的。
阮宁来不及挖掘原主的记忆宝库。
因为她跟这个女孩子,已经有了“一面之缘”,她看见了!
女孩子瘦瘦的、略有些黑,是那种蜜糖色的皮肤,看起来很健康的肤色。
女孩子眼睛很大,如今里头全是泪水。
她哭得声嘶力竭。
看守一鞭子向女孩子抽去。
“不要——”阮宁本能地喊道。
啪——一声脆响。
女孩子被抽地狠狠摔倒在地。
她也听到了阮宁的声音。
她转过脸来,茫然且疑惑地看着阮宁。
女孩子很聪明,她立即挣扎着爬起来,朝阮宁跪下磕头。
“美丽善良仁慈的夫人,求求你,救救我姐姐吧,她还带着伤,她不能上场!”
“求求你,跟他们说说情,让她伤好了再上场吧!”
“求求您,我善良如皎皎明月的美丽夫人!求求您!”
女孩子的西朝官话说得很地道。
“您能出现在这里,一定是‘长生天’的恩典,您一定是我们的救主!求求您!求求您!”
女孩子忒实诚,砰砰的磕头,没几下,她年轻稚嫩的额头上就渗出血来。
阮宁再也迈不动离开的脚步。
这么小的女孩儿,如果在现代,她才刚上小学吧?
为什么她要出现在这里?承受这样的折磨,经历这样残忍的生离死别?
“多少钱?”阮宁也冷冷看着看守,“多少钱可以换别人替她上场?
“等她养好了伤再上场,不是会表现得更精彩吗?
“外头的贵族们,看得更满意,自然也会打赏的更多,对你们、对她们来说,都是好事。”
看守轻哼一声,“角斗场有角斗场的规矩。抽签抽到谁,就要谁上场,规矩不可坏。”
“这里头的人,可不像您说得那么好打发。今日我把她换了,明日就有更多人让我换,都换吗?”
“若是不换,还能服众吗?”
阮宁闻言,心里如针扎一般难受。
特别是她看着那个小女孩儿,磕破了脑袋,哭得几乎失声。
什么破规矩?这是个根本就不应该存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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