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川不明白……八百两而已,何至于去借高利贷?
她不晓得直接从王府的账房支取吗?
难道……她是被人骗着押注,赌输了?
“从账房拿两千两……”
他得赶紧去给他的小王妃兜底,别叫她被人欺负哭了。
这傻姑娘,有事儿不知道叫人回来告诉他吗?
是哪个缺心眼儿放高利贷的,竟敢坑他的王妃?
“速度快点儿。”
秦云川这次倒是没发火儿,只是沉声催促。
元化如蒙大释,一边叫人去拿钱,一边和车夫一起催马快行。
“诶?那不是……王妃的车驾?”元化小声惊讶道。
秦云川的耳朵多灵。
他立刻掀起车窗帘子,他正要叫人赶上前去……却忽然发现,阮宁的车架前头,还有别人的车。
“前头是谁?”秦云川问。
元化派人悄悄去查看。
不多时,打探之人回来,策马并行在秦云川的马车旁,“回王爷,是沈延的车驾。”
秦云川眸子一沉。
他戴着面具的脸,看不出表情。
但马车周遭的人,都猛然觉得气氛变得紧张而压抑。
“跟上去看看。”秦云川声音低沉。
前头两辆马车,在一处精致的别院外停下。
秦云川的车走得很慢。
他掀起车窗帘子,看着前头那两辆车。
马车上的人,被人搀扶着走下马凳……
那纤细窈窕的倩影……不是他心心念念,着急去营救的阮宁,又会是谁?
秦云川盯着阮宁的背影……
他说不出此刻,自己心里的感觉。
酸吗?痛吗?苦吗?
五味杂陈之下……只觉得一阵阵窒息。
他不顾自己“病危”的名声在外,忙不迭地要赶去帮她,救她……
可她……竟然跟着沈延,来了他的别院。
她当初说得多好听……她和沈延做生意,只是为了挣点儿零花钱,给他买礼物。
秦云川扯着嘴角冷笑……
笑容藏在面具之下,压抑又酸楚。
“王爷,还往前吗?”元化问道。
“走,往前走。”秦云川的声音里,明明听不出情绪。
可元化和车夫对视一眼,都觉得分外难过。
马车踢踢踏踏,缓缓前行。
站在别院门前说话的沈延和阮宁,似乎都感觉到了什么……两人不由自主地扭脸儿,朝驶过的马车上看去。
马车车窗帘子是拉开的。
车窗里头,能看见一张带着面具的脸。
马车在别院门前停下,车里的人摘下面具……
阮宁张了张嘴,没出声。
沈延微微一愣,连忙拱手……
秦云川连看也没看沈延。
他郁郁沉沉的目光,直直落在阮宁的脸上。
“走……”他说。
阮宁还没来得及反应。
他的马车却“驾——”地一声离开了。
“诶……”阮宁想拦。
但马车却越走越快,根本没给她拦下的机会。
“算了,在外头也说不清楚……”阮宁道,“人我就留在这儿了,我已经认过门儿了,改日再过来。”
沈延深深看她一眼,“王爷若是误会了什么……我去跟王爷解释吧?”
阮宁笑笑,“不用,我家王爷大度,他会听我解释,也会相信我的。”
沈延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哦?那就好……”
阮宁把车上两女子叫下来。
“我先把你们安置在这里,然后找嬷嬷来教你们京都大宅院的规矩,等你们适应了,我再另行安置你们。”
阮宁如此跟她们解释。
两女子一听,眼神跟着一慌。
孛儿帖立即跪了下来,“主子,求你带我们走,我们誓死效忠您,绝不会背叛!我们会好好学规矩,一定不给您惹祸!”
古儿别剌年纪小,她有些茫然地看着阮宁,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要撇下她们。
沈延忽然用蒙语对她们说,“弘吉拉氏托我寻找二位,我没找错人吧?”
两人听见熟悉的母语,不由深深一愣。
两人目光灼灼看着沈延。
古儿别剌用蒙语道,“你是谁?谁托你找我们?”
沈延微微一笑,“我是燕王妃的朋友,更是弘吉拉氏的朋友。这里是我给二位找的地方,你们可以放心留下来。”
古儿别剌对她姐姐点了点头。
孛儿帖这才用西朝官话,对阮宁道,“谢主子,我们听从安排。”
阮宁看了看沈延,又看了看这两个女子。
没人知道她能听懂蒙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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