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心怡脸上,瞬间没了血色。
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又起。
只是这会儿,大家的口风突变……
刚刚大家伙儿还说,燕王府不该如此决绝。
但这会儿,大家却开始琢磨起梁王府的居心来。
“求人就求人,还说什么姐妹不和,对她不满的话……她是故意的吧?”
“世子早不请大夫,晚不请大夫,偏偏这时候中毒……还一定要请燕王府的大夫,这是不是太巧了点儿?”
“是啊,昨儿夜里,就听见燕王府院子里传出哭嚎声……京都早就风传,燕王熬不过这个年了。”
阮心怡跪在那儿,听着众人的议论声渐渐倒戈。
她心中渐渐焦躁起来。
“不是的阿姐……”
“别叫我姐姐!”阮宁厉声道。
燕王府院内,下人们听到她如此严厉的声音,都不由捏了把汗。
那么多人看着呢,她却这般对阮心怡说话……岂不是坐实了阮心怡姐妹不和的“控诉”?
“你若当我是你姐姐,就不会来到燕王府,二话不说地跪在门前……
“你做给谁看呢?做给我看吗?你是做给这街坊四邻看呢!
“众口铄金!你想让京都的唾沫星子淹死燕王府啊!你好歹毒的心!
“我不知世子是否真的中毒,倘若他是真的性命危及——你不单单是算计燕王府!你连世子的性命安危都算计利用!
“他是你的夫君啊!你还有心吗?!”
阮宁说完,用袖子遮着脸,她单薄的肩膀微微抽动。
阮心怡柔柔弱弱的跪在那儿。
她却站得笔直。
看似阮宁居高临下,声色俱厉……
但她这番话,却清晰无误的揭示了阮心怡在“以弱凌强”“持弱行凶”的本质。
“燕王妃说的对呀!明明是亲姐妹,有什么话,不能在屋里说?”
“非得一大清早的,跪在人家府门前,邦邦地磕头,故意把头都磕破了……这是寒颤谁呢?”
“我刚刚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儿……这么一说,可不就明白了吗?!这是逼迫人呢!”
阮心怡一听,坏了!
围观的人,都被阮宁带偏了,没人帮她说话!
“姐姐!我错了!我是太着急!你原谅我吧!
“世子真的中毒了,我们已经请过太医,整个太医院擅长此道的太医全都请了!
“太医们推荐裴郎中,说裴郎中最善解毒之道!求求姐姐!求求王妃!
“我知道燕王爷的情况也让姐姐忧心……可燕王爷这样,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求求你……就让裴郎中去一趟吧!就去看看……有一点希望,我也不愿放弃啊……
“姐姐,你一定能体会我此刻的心情,对不对……你经历过的,你明白的……”
阮心怡抱着阮宁的腿,哭成了泪人儿。
阮宁见状,跟她一起飙泪。
只不过,阮宁的眼泪是安静的,眼泪汹涌,人却面无表情……
“你不愿意放弃……所以,来逼我放弃吗?
“燕王爷中毒,不是一日两日……所以,就该死吗?
“为什么……被牺牲的,永远是我?”
她问得很平静,只是汹涌流下的眼泪,无声地控诉着她的不甘、她曾经经历的不公平。
周围的人,看着她那“大悲无声”的模样,竟不由地也眼圈儿发红,鼻子发酸。
“这孩子可怜……当初嫁给燕王的事儿,她就是被逼的……”
“太欺负人了!中毒久,就该死吗?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裴郎中明明是人家燕王府请来的人!哪有这时候上门夺人的?”
阮心怡这会儿,已经完全乱了。
如果请不来裴郎中……她也活不成!
“呜呜呜……姐姐,求求你,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求求你发发慈悲吧……”
阮宁余光瞟见,墙角有一抹灰色的身影一晃而过。
那衣裳……像是宫里的太监?
阮宁在看自己这便宜妹妹,哭得连形象都不顾。
她以前哭起来,可是拿捏着分寸,就是哭,也美得如芙蓉泣露……
可这会儿,却是哭得极丑……难道,她不是演的,是真的?秦昊真的中毒,要死要活?
“我不可能在这时候,把王爷的生死置之度外!裴郎中也不会在现在放弃!
“你若定要裴郎中给世子看——就把世子送到这儿来!送到燕王府来!免得裴郎中来回奔波!
“你若不同意——除非我死!否则,谁也别想把王爷的郎中给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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