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度安静。
梁子云朝阮宁眨了眨眼睛。
小皇帝重重咳了一声。
这么多文臣学士在场呢……
女子们才不愿意作诗!嘲弄别人的时候,不怕人家丢脸。
轮到自己,她们才不愿当众献丑。
万一自己作的诗,水平不高,被人嘲弄……那多下不来台?
背一首精彩的吧?
怎能保证别人没读过?卖弄都弄不好……岂不更丢人?
“夫人小姐们矜持,还是让大臣们来作诗吧。”太后娘娘给众人找补。
阮宁低头轻笑……点名让她作诗的时候,怎么不说女子矜持?
是觉得,她不是女子?还是觉得,她乡下来的,不配矜持?
众人说话间,入了席。
阮宁与众人分开,她先去了净房。
等她从净房出来,冷不丁的在廊间看到了秦昊。
秦昊靠在廊柱上,垂眸不知在想什么。
他听见动静,立刻转过脸,朝阮宁看来。
阮宁不由地停下脚步……这里可是皇宫。
她不想在这儿跟秦昊有什么接触!
男人可以不要脸,但她还想要名节。
秦昊却阔步朝她走来。
阮宁提着裙摆,转身就想跑。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秦昊低声吟道。
阮宁脚步一顿……这是她刚刚当众吟的第一首诗呀!
怎么?穿帮了?
秦昊读过这首诗?不可能吧?
她可是问过幕僚了,这个时代,根本没听说过欧阳修这位大名人。
“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秦昊嗓音低沉,“宁宁,你心里有我,你还念着我,你忘不了我……亦如我一样。”
阮宁:“……”
报应啊!这就是她抄别人诗作的报应!
上苍惩罚她听秦昊这么腻味的情话!
“不不,你误会了……”
“不是我?那你念着谁?”秦昊伸手挡住她的去路,“旁人不知你会作诗,我可早就知道。”
哦……也对。阮宁心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他大婚,娶阮心怡的时候,她还帮他“作诗”过关来着。
“宁宁,许久不见,我真的……真的好想你。”
秦昊深情说着,倾身向她压来。
他一手撑着墙,一手挡住她去路,将她笼罩在他与墙之间……
我滴个乖乖!
他竟然在皇宫里,壁咚他婶婶!
“孛儿帖!你还等什么?!”阮宁低喝一声。
一记重拳,猛地砸向秦昊的后脑勺。
秦昊并非绣花枕头,他立刻闪身躲开。
跟他漂亮的拳法套路不同。
孛儿帖的招式,都是在跟人、跟野兽的实战中磨练出来的。
她招式不见得漂亮,却是制敌迅速有效。
秦昊肚子上挨了好几记重拳,他表情痛苦,连连败退。
阮宁知道,这还是孛儿帖手下留情了。
“算了,我们走。”
“主子,我们在宫里打他……不会有事吧?”孛儿帖后怕地问。
阮宁轻哼一声,“没事,他也不好意思告诉别人,他是被女人打了吧?”
秦昊:“……”
主仆俩快步离开。
秦昊捂着肚子,头上冒着冷汗,在廊间蹲下身来。
宫廊拐弯处的楚肖,悄无声息地看着,将这边的一切,尽收眼底。
见阮宁走远,他也提步跟上。
他脚步越来越快,眼看就要追上阮宁。
至于追上了,要说什么……他现在还没想好。
阮宁却猛地停下脚步。
楚肖也跟着一顿,他连忙侧身藏匿身形。
“让我当众出丑,你很爽是不是?”阮心怡红着眼睛,怒目看着阮宁。
阮宁回头看了看,又看向她,“你们夫妻俩真有意思啊?组团来的?”
阮心怡微微一愣,“世子?你又私下偷见世子了?阮宁,你能不能要点儿脸啊!你已经是有夫之妇了!他也已经娶了我,你不要再勾搭妹夫了!”
阮宁被这颠倒黑白的话逗乐了,“嘘,你小点儿声,别让人听见……”
阮心怡重重一哼,正欲嘲弄。
阮宁接着说,“别让人听见,你做人妻,做得有多失败!不但留不住自己男人的心,竟还是个只会骂街的泼妇。”
“你!”阮心怡气急,抬手向阮宁脸上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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