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心怡被押回了世子府。
梁王府人多嘴杂,且还住着梁王爷和老太妃。
秦昊怕他们到时候出来劝阻,于是直接把人带去了世子府。
阮心怡连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关进了柴房。
她的丫鬟也被绑了,跟她分开关押,无法串口供。
阮心怡盯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她的裙子上还带着血,秦昊甚至没给她机会,让她换一身干净的罗裙。
她忽然又想到,“等到换干净衣裳的时候,也许就是该上路的时候了……”
她惊恐的蜷起双腿,整个人在柴房的地方,蜷缩成一团。
“以前在梁王府的时候,府上总是有下人,到我面前说好听的,我也赏赐她们东西……”
“可现在……”
阮心怡抬起泪眼,看着柴房外头。
她被反绑着手,塞着嘴……这是料想她跑不掉,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
“真是人走茶凉,捧高踩低,竟没有一个人来看我!”
眼泪从阮心怡的脸上滑落。
正在这时,外头突然传来脚步声。
阮心怡精神一震,来人了!
紧跟着,她又哆嗦起来……是来杀她的吗?
她实在没想到,藏在那么隐蔽的地方,也能被阮宁找到!
所有人都放弃了,阮宁还坚持要找!
阮宁生来就是克她的吗?
如果不是阮宁……也许现在的燕王妃就是她阮心怡!
如果没有阮宁……令京都妇人小姐们羡慕追捧地也是她阮心怡!
阮心怡越想越痛苦,如一头贪婪的野兽,正在撕扯、吞噬着她的心。
“就在这儿关着?”
外头传来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威严!
甚至比老太妃还要威严霸气。
是谁?谁来看她了?
阮心怡闭了闭眼睛,挤出眼中水汽,向柴房外张望。
她看见了极其华贵的衣裳裙摆……
“回娘娘,正是。”秦昊恭敬道。
“那‘扎小人’现在何处?”
“被燕王府的人,一把火烧了。”
“烧了?呵,可惜了……”女人冷笑,“燕王妃真的……失明了?”
“是,完全看不见。”
“那她是如何找到‘小人’的?”女人狐疑问道。
“当时所有人都认定,不会有东西了,也没有地方可以藏了。燕王妃是凭感觉,一直让人拆,拆到只剩地板。
“其实地板上的暗格也不明显,如果不是燕王妃手一直摸索,想来燕王也发现不了那暗格。”秦昊解释道。
说话间,女人来到柴房门前。
“打开门,哀家见见她。”
吱呀一声门响。
阮心怡翻身跪好,她说不了话,只能频频磕头。
她额头上已经干涸的伤口,又开始流血。
“瞧把孩子吓得,”衣着华贵,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手搭在太监的胳膊上,“把她嘴里的布拔了,好好的孩子,瞧瞧被折腾成什么样了?”
太后娘娘拿帕子捂了捂鼻子。
“柴房里脏,娘娘要问什么,不如叫她到外头来?”秦昊低声问道。
太后摆摆手,“外头人多,给孩子点体面嘛。”
阮心怡闻言,顿时热泪盈眶,“谢太后!谢太后娘娘!呜呜……”
从事发到如今,第一个想到她体面的,竟然是宫里高高在上的太后。
阮心怡感动得痛哭流涕。
“好啦,人活一张脸嘛,自打她嫁了燕王,就压你一头。原本是个乡下村姑,现在竟踩在你头上……你这孩子,向来心高气傲,哪里受得了这种气?哀家懂,都懂。”太后表情温暖和煦,声音更叫人如沐春风。
阮心怡崩溃大哭……她没想到,最理解她的人,竟然是太后娘娘!
这番话,就连她娘也没跟她说过!
在这种绝境之下,太后娘娘竟如同她的知音,阮心怡惶恐惧怕的内心,仿佛找到了避风的港湾。
“好孩子,不哭了。你告诉哀家,这扎小人是谁教你的?除此之外,还教你了什么?”
太后娘娘温声道,“你不要害怕,据实告诉哀家。”
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阮心怡,猛地抬起头,看着温暖和煦的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此时,仿若她黑暗处境里的璀璨阳光!给她带来了生的希望!
“太后娘娘!燕王那边……”秦昊皱眉提醒。
太后看他一眼,“你不要多言,哀家自有分寸。”
阮心怡绝望的心,顿时“怦怦怦”,死灰复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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