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宁被丫鬟们搀扶着,正要往内院去。
裴郎中恰匆匆赶来。
阮宁立刻停下脚步,“先去小厅里,笔墨纸砚准备一下。”
众人都惊讶看她,就连裴郎中,都是一脸的茫然。
“王妃,你快生了,这时候要什么笔墨纸砚啊?”青果儿急道。
阮宁摆摆手,“还得好一阵子呢!这才开始阵痛,运气好,今天能生。若是慢,拖到明天都有可能!”
小丫鬟们没有经验,她们闻言,吓得脸色都白了。
“那……那可怎么办啊?生那么久,不得疼……”
想说疼死了,但这话不吉利,不可说!
上了年纪的嬷嬷则有经验得多,闻言连连点头,“是得些时候呢!但您更得歇着了,存些体力,要不然,生的时候,您没力气,可是要受罪的!”
阮宁却已经来到小厅门口,“裴郎中来,我有事情跟您说。”
屏退了其他人,只留了阮宁的心腹在身边。
“您是对生产有什么担忧吗?”裴郎中连忙躬身道,“您放心,王爷都交代过了……”
“不是。”阮宁摆摆手,“生孩子不用你出手,有产婆呢!”
“若是真轮到你出手,那说明我情况危急,怕是要不行……呸呸!”
青果儿,常嬷嬷都瞪眼看她。
不等她们催促,阮宁连忙呸了几声。这话不吉利,不兴说。
“我看了梁子云的情况,他头上有淤血,但……先清淤吧。”阮宁说着,提笔写下药方。
头一味药,就叫裴郎中瞪大了眼睛,“水蛭?会吸血那种?”
阮宁点点头,“对,此物晒干可入药,清淤化血有奇效。活体水蛭,也可医用。”
阮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
“不过,你若是没操作过,便罢了。我现在生孩子要紧,操作不了。人体本身就是最神奇玄妙,也最有智慧的,有一定的自愈能力。”
“我告诉你一套针法,你为他扎上,留针一刻,再逆向取针。取针之后,他差不多能醒……”
阮宁话没说完,便捂着肚子,倒在玉钟身上。
她身边的丫鬟嬷嬷心疼死了。
青果儿甚至忍不住红了眼眶,酸了鼻子,“王妃都要生孩子了,还得为别人的事儿操心!就是太医院的大夫,也没您这样尽职尽责的吧?”
阮宁阵痛越来越频繁。
阵痛疼起来的时候,还真是挺难忍的……她的小脸儿都发白了。
她攥着玉钟的手,玉钟那么强韧的女子,都被她捏得暗暗吸气。
楼心月愧疚地低着头,“都是我惹得麻烦……”
一只温暖的手伸过来,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楼心月猛地抬起头,正迎上阮宁温和带笑意的目光。
“不是麻烦,我喜欢给人看病。人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怎么会觉得辛苦呢?”
“我反倒觉得,这个时候,让我有点事情做,可以分散注意力,反倒不觉得那么疼,那么难忍了!”
阮宁笑着说。
楼心月抿着嘴,红着眼睛。
王妃是宽慰她,不想让她自责!她怎会不明白呢?
王妃对她的好,她都要铭记在心!将来……不,从现在开始,她便要设法报答王妃!
阮宁用食指在青果儿身上点了一遍,让裴郎中看。
她一边点一边讲解扎针的手法。
裴郎中一通百通,记忆起来很快,他连连点头,“师父放心吧,我都记住了。”
“那我就去生孩子了,你去给他医治吧。”阮宁扶着玉钟的手起来。
她这话说的轻松,好像她不是要去生孩子,而是要去吃个便饭一样!
主仆还未走出小厅。
秦云川便已经长腿大步,一阵旋风似地刮来了!
“宁宁!你怎么样?怎么样?听说你快生了?”秦云川瞪大眼睛看着她,“你怎么还在这儿?”
“裴学道!她快生了你知道吗?这时候了你还在问东问西!?你还有人性吗?”
秦云川急得发毛,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边打横抱起阮宁,一边训斥裴郎中。
也不怪他先入为主,谁叫裴郎中一副乖学生的样子,看着阮宁写的药方,一边感叹妙方,一边还一副受教的表情。
秦云川抱着阮宁,在自己府上,纵着轻功往内院赶。
“宁宁别怕!宁宁别慌!咱们府上有京都最好的稳婆!”
“你是咱们京都有名的锦鲤王妃!你生产,一定会顺顺利利的!”
阮宁窝在他怀里,看着他急得脑门儿都不止是冒汗,简直要冒青烟的样子,不由地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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