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头明厅,等着回禀的是元亨。
元亨一瞧见阮宁竟也跟着来了,脸色立刻变得有些尴尬。
“查到什么了?”秦云川问道。
元亨瞧了眼阮宁,欲言又止。
阮宁狐疑挑眉,“怎么?还不方便当着我的面说?”
元亨忙颔首道,“不是不方便……是怕王妃知道了,着急。”
阮宁轻嗤,“好像你不说,我就不着急似的?”
元亨讪讪一笑,挠了挠头,“唔,那怕是更着急……这宫女,原是太后身边的大宫女,名叫玉官。”
“她却是表小姐从外头,花十两银子买进来的。”
阮宁闻言,愕然和秦云川对视一眼。
“楼心月?”秦云川挑了挑眉,眼底已有了防备和不悦。
阮宁却在心里暗叹……原来上次在宫里,往她身上放巫咒小人的,果真是太后啊!
如今,太后又派了玉官,追到燕王府来对付她!
看来太后眼里已经容不下她了呢?
“说来也巧,”元亨继续道,“表小姐为这玉官,取新名字白露,并安排她去伺候梁家小公子。”
“梁家小公子住在外院,这玉官,估摸是知道,跟着梁公子,很难有接近王妃的机会。”
“而且越拖,她被发现的风险越大……所以她今日才铤而走险,贸然想混入内院!”
元亨顿了顿。
他有些好奇,也有些钦佩地看了眼阮宁。
“这玉官会易容术,若非遇上王妃,她或许没有这么快暴露!若真叫她混进了内院,不论是悄悄接近王妃,还是悄悄接近世子,都……”
元亨说着,不由一阵后怕……那可太危险了!
秦云川的脸色,跟着一沉,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阿姐!”
明厅里正说着话。
楼心月从外头回来。
她快跑至明厅门口,还没进门,她便噗通跪下,她抬手要抽自己。
阮宁使了个眼色。
门口的玉钟连忙上前,拉住她的手。
“玉钟,你松手,我都听说了……呜呜,我原以为,我是效仿阿姐,救助他人,是做善事,没想到……呜呜呜,我却是引狼入室!”
楼心月把小脸儿都哭花了,“害阿姐遇险……我真该死!”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秦云川刚看见她时,一脸沉郁。
阮宁坐在他身边,都感觉到了浓浓煞气。
她真担心,秦云川会一掌拍死楼心月。
但看她认错态度诚恳,且她已经如此自责愧疚……秦云川脸色稍霁。
“救人怎么是坏事呢?只是你年纪小,生活经验少,被人蒙蔽了而已,”阮宁缓缓道,“吃一堑长一智,你起来吧。”
楼心月却颇受打击,“我得阿姐救命之恩,一直想着报答阿姐……”
“可我跟玉钟比起来,真是差远了!我不但没能报答阿姐,还总是给阿姐惹祸……我、我太对不起阿姐了!”
小姑娘哭得浑身颤抖,若不是玉钟拉着她,她哭得快趴到地上去了。
玉钟小声道,“奴婢毕竟多吃了这么多年的饭呢……”
“等您到奴婢这年纪……不用等到这年纪,您就比奴婢厉害得多了!”
楼心月却摇了摇头,“这才多长时间呀?不到半个月吧?我给阿姐惹了两次大祸了!我真想以死谢罪……”
“我不是怕死,我只是觉得……这么死,太窝囊了!没出息!”
楼心月说着,抹了把眼泪鼻涕。
阮宁被她逗乐了,“这话正对。人活着还能创造价值,死了……那咱就不知道了。你还这么小,可不能寻死!”
死了,她也没法儿跟人家哥哥交代呀?
楼心月抬头道,“我本来发誓,永远伺候阿姐……可现在,我想……我还是回家吧?”
楼心月脸上带着深深的挫败感,她实在不想,再给阮宁添麻烦了。
“那我呢?你回家了,我是不是要跟你走?”
梁子云不知何时醒了,他晃晃悠悠地前来找楼心月。
他刚走进院子,就听见楼心月说,她要回家。
楼心月吸吸鼻子,哦,怎么把她的童养夫给忘了?
梁国丈能让她,把梁子云给带走吗?
“呃,那个……”
楼心月正在迟疑。
梁子云忽然上前拉着她的胳膊,“你起来!你犯了什么错,要跪着说话?”
楼心月摇头,推开他的手,“我就是犯了错!你莫管我,我跪着心里还舒服些!”
梁子云闻言,迟疑片刻,竟也跟着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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