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秦大顺窝火的是,这段时间,嫁到隔壁大龙村宋家的秦珍珍,隔三岔五就跑回娘家哭诉。
一问才得知,那宋代文虽然已经搬回新房,跟秦珍珍共处一室。可宋代文始终冷淡得很,让他闺女守活寡。
“宋代文到底还记不记得?他那畜牧站的工作,还是我帮他找的!”
秦大顺忍不住在自家发了火。
他觉得那宋代文简直太拎不清事情了,亏他还是读了高中的文化人。秦大顺决定过几天,要亲自去一趟宋家,去会一会宋大柱,跟宋代文好好谈一谈。
当面问一问这个宋代文,问他到底要干嘛?!
苟红琼则一个劲地催着让秦珍珍快点怀个孩子,拴住男人的心。再说,嫁出去大半年的闺女,肚子里还没有动静的话,要被别人说闲话的。
“珍珍!我那次给你买的那药呢?实在不行,就再用一次。多用几次,等怀上孩子,男人还不得乖乖就范!”苟红琼给闺女出主意。
“妈!那药就只用了一次。后来,宋代文就一直防着我,我没办法啊!”秦珍珍崩溃大哭。
八月份她成功算计了一回,可宋代文很快就警觉起来。
没多久,宋代文就发现了秦珍珍藏着的那药。他天天在乡畜牧站上班,对这些兽药自然熟悉得很,没想到这些畜牲用的东西,秦珍珍居然想用在他身上。
不,说不定已经用了一回。
宋代文想起这事儿,就感到厌恶得很。心里才起来的对秦珍珍的那一点愧疚也没有了。
哪里还肯再碰她一下,哪怕一根头发丝都很厌恶。
秦珍珍越发感觉宋代文的冰冷与厌恶。就是那种不跟你说一句话,也不给你一个眼神,却让你感到寒意渗进了骨头里。
死寂一般的。
哪怕是愤怒的吵架,也让人感觉舒服一点。
家里公公婆母还以为儿子儿媳两个人好不容易和好了呢。
只有秦珍珍知道,宋代文身上那种随时随地透出来的冷意,让她多么难熬。让她对以后的生活,感到彷徨又不安。
有时候,她甚至在想,这样的男人,还不如搽耳村的柳老三呢。
那柳老三虽然家里穷点,人也长得丑点,可是疼她,知道要拿好东西讨好她。那个男人看她的眼神,一眨不眨的,就像是村里的大黑狗看到骨头的痴迷和热情。
不,不。也许像是在看天上月亮里住着的嫦娥娘娘呢。
现在的秦珍珍想起去年夏天,柳老三对她的火热拥抱,心里已经没有了那时的厌恶,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源自体内的深深渴望。
在瞿临川和宋代文身上接连受挫的秦珍珍,只能在柳老三那儿找回自信。
要是,宋代文对她,能有柳老三那样的热情就好了。
或者,瞿临川对她,能有柳老三那样的火热胸膛,那该多好啊。
一想到,瞿临川那火热宽厚的胸膛,现在已经给了别人,给了秦小霜那个贱人,秦珍珍的心里就堵得难受。恨意和不甘在她的脑海里翻滚交织着。
——
宋家父母以为宋代文已经跟秦珍珍和好,有意无意地在儿子面前提及儿媳妇已经进门快一年,是时候准备抱个孙子的话。
宋代文听了只觉得烦闷不已。
这一天,宋代文一个人背了医药箱,走了很远的路,去一户村民家里给母猪看病。家里怀崽的母猪生病,村民的着急程度不亚于家中怀孕女人突然生病了。
在村民火急火燎的眼神中,宋代文给母猪打完针,抓好药。
走出村民的家,他又想起父母想抱孙子的话,和秦珍珍想把那兽药用在他身上的事情。
想到如果有一天,秦珍珍的意图得逞了,还怀上了孩子。
宋代文瞬间就感到方才摸过的那头揣崽大母猪的肚子恶心不已。
他又一次对自己的这份畜牧站兽医的工作,充满了抗拒。
自从岳父岳母反复在他面前提及,他的这份畜牧站的工作是他们帮忙找的,宋代文就越来越不喜欢这份工作了。
前几天,大舅家的表兄来家,说过一阵他要跟着亲戚去大城市务工。
听说,在外务工的收入比他畜牧站的工资强得多。如果文化高点,有个高中文凭,收入肯定还会更高。
“大哥,我也跟你去吧。”宋代文当时脱口而出,他极力想挣脱这儿的牢笼。
他越来越觉得,现在的生活,就像是一张无形的大网,把他牢牢网住了。让他挣脱不得,喘不上气。
他想,有一天,他会窒息而死的。
可是,宋大柱怎会同意让唯一的儿子外出务工,外面的世界危险重重,万一有什么好歹,他宋家的香火谁来承继呢?
不只是宋大柱,他老婆,就连瘫痪在床的宋奶奶,也不许宝贝孙儿出远门。
“阿文,畜牧站的工作多好啊,好好干吧。咱宋家不求大富大贵,只要安安稳稳就行了。”
在这一刻,宋代文由衷羡慕兄弟多的人家。
如果他们宋家能多一两个儿子,家中长辈也不至于把他盯得这么紧。小时候,连他多跑几步路,都会担心他磕到。
他们的关心,实则是一条条绳索,牢牢地把他绑在了方寸之地。
可是,他真的好想出去走一走。
宋代文心不在焉地在乡村土路上信步走着,突然发现已经他来到了唐神婆家的附近。
唐神婆家,自从去年父亲带他来过一次之后,他自己又来过几次。每次在这儿,他疲惫狂躁的灵魂好像都得到了片刻安宁。
他觉得,他今天能走到这儿,一定是冥冥中有人指引他来的。
既然来了,就去看看唐神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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