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芝龙想了想,嘴角挂着一丝笑容:“不好说,说不定看我为闽南做了这么多好事,赏我个官做做呢?
或者说知道我把驻澎湖的荷兰军给打败,给我奖赏呢,
陛下铲除魏党、还地于民、诛八大蝗商、推广红薯等等,这都是明君之举,不会为难我的,
我觉得应该是好事,大伙儿不用担心,最迟两个把月我就回来了,
我离开的这段时间老七会带着大伙的,平时怎样,现在就怎么样,都散了吧。”
郑芝龙一番好言相劝后,百姓逐渐散去。
他说这话的时候,熊文灿、程明阳都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百姓们可能听不出来,但他们自然是听出了郑芝龙话中的意思。
见百姓散去,熊文灿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苦笑道:“一官,你在这闽南的威望比我都高!”
“百姓最淳朴的,谁对他们好,他们就对谁好,我不过是在最大伙最困难的时候帮了一把而已,
真没有想到百姓们会如此待我,我感觉所做都值得了!”
郑芝龙说完后,看着百户程明阳:“程百户,咱们何时起身?”
“你这边安排好了,咱们越快越好!”
“行,那就走海路吧,现在夏天海上是东南风,如果持续风向,八九天就能到北京城。”
“八九天就能到?”
程明阳心中一惊,要知道南安县城到北京城三千多里路,走陆路至少得个把月,现在只用八九天,这比三百里加急都快了。
“放心,我们都是海中的好手,很多都是世代渔民,技术和经验肯定比朝廷的水师丰富,不然我怎么打败的俞咨皋和荷兰驻军?
现在天亮早,黑的晚,东南风,加上三班水手,问题不大的。”
“行,听你的!”
郑芝龙也是点了点头,朝着一边的手下吩咐了几句,随即和熊文灿告别,跟着程明阳朝着城外走去。
等他们走出城门的时候,几名锦衣卫每人都提了两个筐。
筐中都是一些糕点、鸡蛋等等,都说是给郑芝龙路上吃的,可见郑芝龙有多得民心。
虽然早就调查到了郑芝龙的有数百艘船,可当他们真正看到数百艘船聚集在一起的时候,他们才知道什么叫做震撼。
“程百户,趁着他们准备食物、调配水手的时间,我带诸位游览一下!”
“那一艘是鹰船,轻型战船,两头尖翘,不辨首尾,进退如飞,机动性强,和沙船配合,用于冲锋、诱敌、打探敌情、追敌等。”
“这一艘是网梭船,超小型,形如梭,竹桅木帆,吃水只有七八寸,里面能容纳两到四人,
正常情况下,这种船我们都不怎么用,但一旦用到这种船,就说明我们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了,类似陆战的巷战了!”
……
“那一艘是福船,我平日里的乘坐的,也是整个船队的旗船,朝廷水师有这种船,
标准配置是贡炮1门、千斤佛郎机6门、碗口铳3门……
搭载士兵五十五人,分为五甲,一为佛郎机甲,操舰首炮、佛郎机,近敌掷火球火砖……
威力巨大,但操作、转向都不灵活,一旦被敌人的火炮瞄准了,就死定了。”
……
“这一次我们坐旁边的那艘改进后的蜈蚣船,底尖而阔,航行迅速,最关键的是可以逆风而行,不惧风浪,此次回去路途遥远,这种最为妥当!”
足足两刻钟的时间,郑芝龙将船队的数种类型的船都介绍了一遍,长见识的同时,几人听的头昏脑涨,水师这玩意真的需要技术。
“龙哥,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知道了!”
郑芝龙点了点有,看着程明阳:“程百户,容我交待几句!”
程明阳点了点头,郑芝龙将前来禀报的老七拉到了十数丈外:“老七,此次我去京城,你有三件事情谨记,
第一,停止一切的贩卖的活动,免得被抓住把柄,另外将船队都开到金门岛。
第二,尽可能避免一切的摩擦,特别是荷兰人,千万别起冲突,那群洋鬼子我们早晚会收拾他们,不急这一时,
第三,等我出发后,立刻派人去扶桑通知你嫂子,在未得到我消息前,万万不可回大明。”
“龙哥,不是说没有危险吗?”
“我估摸着没危险,但不可不防。”
“龙哥,既然这样,那咱们不去,咱们照旧,吃香喝辣的,多潇洒!
至于这几个锦衣卫,只要你发话,兄弟们保证他死不见尸!”
“胡闹!”
郑芝龙伸手在老七头上拍了一巴掌:“走私不是长久之计,我也得为兄弟们考虑,
现在是没事,但万一哪一天朝廷要收拾我们了呢?
这近万弟兄怎么办?拖家带口、远走海外、客死他乡,你们甘心吗?
那三份战报你也看到了,朝局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大明未来我很看好,
雪中送炭和锦上添花,意义不一样,这其中的道道我一时半会儿没法给你解释,
你按我说的做就行了,你龙哥什么时候吃过亏!”
“行了,我走了,照顾好家里!”
郑芝龙说完,头也不回的上了蜈蚣船,在一阵鞭炮声中,三艘蜈蚣船离开港口,冲入茫茫大海之中。
迎着风,程百户等人松了口气,面露欢喜之色。
他们是开心了,可远在数千里外的宁远城蓟辽督师府内却是吵得不可开交,大有拔刀相向的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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