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妹抓鸡呢。”
顾倾城捏了捏山根,一副对席砚琛的行为不知怎么吐槽的模样。
接着又摁了摁脸上的口罩,也强烈的表示根本接受不了这周遭的味道。
再瞥一眼视频里的贺凌舟,“你是自己交代找我的理由,还是让我猜猜?”
上次裴月还住院的时候,他们两个闹的不愉快,现在还没过去呢。
贺凌舟失笑,“那你猜猜。”
顾倾城继续把目光放在了养殖场内。
席砚琛抓了一只鸡,鸡“咕咕嘎嘎”的叫,但他盯着鸡看了两眼后,摇了摇头就把鸡给放了。
对那只鸡不满意。
很随意的一个行为,却蕴含着一个很残忍的道理。
人怕出名猪怕壮,太瞩目的女人,也不愁没人盯上。
顾倾城道,“咱们四个,你说算不算塑料关系,我们在利益上把力气拧的贼啦紧,但是,我们也从来没有坐在一起交心的说过彼此内心深处的想法。”
“你和白栩懒得掺和媆媆和我,白栩当初和季雪纠缠,他也从没多问过我们的意见,还有你,特么就像个清心寡欲的带发和尚。”
“现在我也懒得去问你的私事,可是……滨州容家一直依附你,这事儿我知道。”
“席砚琛和容婳订婚,席砚琛发病这一系列事情,幸好没发生什么大的过错,不然贺凌舟……咱们多年的情分真的完蛋了,我不想和没底线的人做朋友。”
贺凌舟把自己的脸从视频里移了出去。
顾倾城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不肯面对,一定是心存后悔。
两人沉默了片刻,贺凌舟开了口:“容婳公开的男人是谁?”
哪怕顾倾城猜得出来容婳和席砚琛突然订了个无厘头婚约是贺凌舟的手笔,但他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对谁都大发善心,或者去批判什么。
毕竟贺凌舟和容婳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一概不知。
而贺凌舟终究是他认识很多年的朋友,如此他还是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席昭延给我说了一点,是他的大学同学,外国籍,叫尤金,平时的工作是研究AI的,但感觉他底牌不少,挺强的。”
“强?”贺凌舟又出现在视频里,那双细长的眼眸里压抑着一抹暴戾,“你见过他强了?”
顾倾城笑了,实话还不兴说了?
“我没见过啊,你要是觉得我说的不对,你自己过来和他掰扯掰扯不就知道了。”
他话音刚落,那头立马传来了白栩的声音:“你说个地儿!”
顾倾城又看了一眼抓鸡的席砚琛。
这货这次倒是抓了一只满意的,放在了旁边的笼子里。
顾倾城没忍住笑了。
人性的暗要比人的善更容易看得见。
就像人的攀比、嫉妒、自大、自负,都很容易发觉。
但人对一个人的真心,却容易在各种因素的影响下,被忽略,甚至付出也容易被当做理所应当。
白栩出现在了镜头里,“你在笑什么?”
顾倾城更乐了,“笑你和贺凌舟是个傻逼!”
白栩作为混血儿从小在国外长大,他听了这话,直接用母语飙了句脏话。
顾倾城,“骂也没用,季雪成了席昭延法律的妻子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在该珍惜的时候不知道珍惜,在该做一些事情的时候,不知道给真心,就活该错过啊。”
白栩怒了,“我们谁没有真心!我们谁没有!”
“我承认,你对季雪的感情也够认真,但你的真心又让你做了什么……”
话到一半,他突然顿了一下,然后乐着把镜头给翻转了。
正在抓第二只鸡的席砚琛突然脚下不稳,整个人直接摔在了鸡群里。
不过他悬崖勒马,在千钧一发的时候,手撑在了地上,没有摔个大马趴。
但这模样依旧够顾倾城开心得了。
贺凌舟,“席砚琛的精神是不是还没稳定下来,怎么这么沙雕,这样他能照顾得了月月?”
白栩:“那个尤金和席昭延在哪儿。”
听了这话,顾倾城的眉目里涌现了淡淡的失望,他喉结滚了滚,说了:“在景世……对了,席昭延和我也说起了你,还让给我给你带句话,说,宁都欢迎你。”
白栩又在那边用他的母语说了几句粗口发泄操蛋的情绪。
而顾倾城脑海里只想着贺凌舟说的话。
席砚琛沙雕吗?
是,的确,现在的他和他平时在外界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谁也想不到那个财经新闻上,矜贵冷隽的席氏董事长,会蠢萌的在夜里抓鸡。
可这恰恰是真心的魅力。
真心让女孩子愿意付出健康的风险,让肚子变大,只为和心上人孕育一条小生命。
真心也能让精神病变,背负责任,露出凌厉血性的狼徒,变得最初最赤诚,最忠贞的可爱和纯粹。
不懂这种道理,真活该和爱人错过。
最终,顾倾城又说,“真别太自负,太阳给了你生命,给你这么大的恩,天天也得马不停蹄的自传,你们又有多大的脸,就认为自己什么都不做,别人就会把你们当永远的世界,永远的天?”
然后他把视频挂断了。
而在陌舟竹林。
贺凌舟看着自己同顾倾城的对话框界面,除了刚才的那通视频,上次联系的内容是顾倾城再三警告他不要对席砚琛动手。
然而他还是动了。
把手机放去一边,他扬起头,视线落在天花板上逐渐涣散。
好似是顾倾城的话,让他清醒了些似的。
而白栩给他的人打了一通电话,“备车,再把药带上,去景世医院。”
……
容婳和裴月结束了影响心情的话题,说起了女人们永远都会重视的话题——怎么变得更美。
就在容婳给裴月分享她的美容秘籍时,内院的拐角处传来了“咕咕”的动静。
两人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威猛先生”从院内的拐角处走出。
一身白衣的清冷形象此刻已经淡然无存,衣服上都是泥土的痕迹,脸上也有。
头发、肩头、裤脚上还沾着黑色的羽毛,而手里,一左一后,提着两只一黑一白,肥肥胖胖的鸡。
鸡:“咕咕嘎嘎……”
顾倾城捂着鼻子走在距离他三米外的地方。
裴月愣了愣站起了身,“这是……”
席砚琛没想到这个时候容婳和裴月竟然在院内,耳尖悄然红了。
有点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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