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夫子,你怎么来了?”
曲氏惊讶地望着突然而至的袁夫子,疑惑道。
袁夫子恭声,“禀夫人,是老爷派小的来清原保护夫人和小少爷。”
“我们在这青府里住着,又没甚危险,哪需要什么保护?”
曲氏好笑,“而且我和浔儿都准备好这几日回县衙了,如此岂不是叫夫子来回折腾?”
袁夫子皱眉,“夫人说近日便要回衙?”
曲氏未留意,笑道:“是啊,在清原住了大半个月,也差不多该回去了做,怎么了吗?”
“哦是这样的,老爷近来政务实在繁重,时常不能回衙。老爷说与其让您和小少爷在衙门空等寂寞,还不如在姑奶奶这边多呆些日子。老爷还说,等忙完了这茬,会亲自来接的。”
“既然这样,那嫂嫂就不忙走了,还是再多留些日子吧。”简氏含笑劝道。
青晗也道:“是啊,舅母,既然舅舅忙于公务,您回去也是见不到人,还不如留下与我们大家伙凑个趣。何况,浔儿眼下和皎皎玩得正好呢,不如就让他们多处阵子吧。”
经过十数天的调养,皎皎瞧着是愈发讨喜了。黑葡萄大眼珠,小脸红扑扑,乖乖巧巧,又不爱哭闹,特别招人稀罕。
尤其是小亦浔,对皎皎这样比自己还小的小娃娃更是喜欢得很,每日张口闭口就是看妹妹、陪妹妹玩的。
一听要走,小亦浔也跟着急了,“娘,浔儿要陪妹妹,不要和妹妹分开。我还没教会妹妹说话呢,我不走。”
闻言,青晗弯眉笑了声。
皎皎差不多周岁了,正是学舌学话的关键时候,家里人如今最热衷就是教她喊人,尤其以小亦浔最为积极。
可惜教了这些日,皎皎还是只会发一些含糊的单音,这让小亦浔有些挫败,但改变不了他要教妹妹学会说话的决心。
见小儿撒娇,曲氏只有些动摇,但还是摇头,“这也不行啊,还有浚儿呢。”
丈夫既忙,那她更得赶紧回去了,要不然长子出游回府岂不是无人照料?
袁夫子忙道:“夫人不必担心浚少爷,昨儿个陈夫子才来了信。言则要带浚少爷多造访几位故友,多游览些山水,有阵子不能回来呢。”
“是这样啊。”曲氏这才了解。
简氏喜笑颜开,“既如此,那嫂嫂便别说走了,先安心在府里住着,等兄长忙过这段再说。”
曲氏也笑了,“那便只能继续叨扰了。”
“嫂嫂客气了,您们能留下我才开怀呢。”
见娘和姑姑喜眉笑眼,小亦浔也跟着欢喜,“娘,那我们是不走吗?”
“是,先不走了,这下不用跟皎皎妹妹分开了,开心吗?”
“开心开心!”小亦浔双眼瞬时笑成月牙形状,快乐得就像只吃到腥的小猫儿。
曲氏见他笑得得意,故意逗他,“那么喜欢皎皎,我看以后把皎皎指给你当小媳妇可好?”
“舅母,您说什么呢,俩孩子还小。”青晗一听,立马阻止舅母的乱点鸳鸯。
这可是她们青家的媳妇,可不能叫舅母挖了墙角。
曲氏笑嘻嘻,“我就是开开玩笑,当不得真。”
那就好。
青晗才要松口气,便听见简氏接过话茬,“我瞧这主意也不是不可,浔儿跟皎皎两小无猜,将来指不定能成。”
曲氏一听,也好像来了兴趣,就这个话题与小姑子聊得起劲。
青晗:“……”
弟弟,你快出生吧,你再不赶紧的,媳妇都得飞没了!
只有小亦浔在一边好奇,“晗姐姐,小媳妇是什么?”
青晗望着他纯真无邪的眼睛,换上一脸严肃的表情,“小媳妇就是跟你抢吃抢喝抢穿抢玩抢爹娘宠爱,临了还要欺负你打你骂你的人。”
“啊!”小亦浔一脸受惊的样子,“小媳妇好可怕,浔儿不要小媳妇!”
青晗的解释,在小小的他心上留下大大的阴影。
所以等后来青晖出世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亦浔都是对他报以同情的目光。
表弟好可怜,那么小就有小媳妇了!实在是太惨了!
当然,此是后话,眼下于青晗更紧要的还是了解清楚舅舅那边的状况。
趁着娘亲和舅母未注意,她将人带到惊蛰楼。
一关上门,青晗急忙问道:“袁夫子,舅舅那边怎么样了?一切可还顺利?”
“还算顺利,老爷已经成功和一鸣先生见上面,那些证据也一并呈上了。”
袁夫子说完,欲言又止。
老爷来时怕晗小姐担心不让自己说,但是他却觉得事情有必要告诉她。
青晗察觉他面色有异,“出了何事?”
“晗小姐,老爷在去东篱书院路上遇到了劫匪拦路,受了点伤。”
青晗惊呼,“舅舅受伤了?伤在何处,严不严重?”
袁夫子忙安抚道:“老爷只是受了些皮外伤,不碍事的,您无需担心。”
青晗俏脸一沉,“泽县到东篱书院都是坦途,又无山路,哪来的劫匪?”
而且这些劫匪还能在袁夫子眼皮底下伤了舅舅的,要么武功高强要么人多势众,来路实在蹊跷。
袁夫子摇头,“小的瞧着也不像。这些人个个黑巾遮面,且都是练家子。他们虽扮作劫匪,可我看他们明着觊觎财物,实际上对包裹里头的书页纸本更加感兴趣。”
他没忘记,当那些人乘机抢过包裹时,第一反应不是找钱,而是在那里翻找书籍寻找些什么。
青晗心惊,“照你这么说,这些人果然有问题。”
或许,当初他们预想的最坏结果真的出现了,有人注意舅舅的动态,对他乍然出行的目的产生怀疑。
只是这人大约也不能确认舅舅到底是否知情,才会派人伪装成劫匪,故意翻找舅舅的行囊。
“糟,那行囊里……”
“晗小姐无需担心,行囊里装的都是些古籍经史。真正重要的证据都是老爷贴身收藏,那些人没发现。”
为了掩人耳目,老爷是扮作崇拜仰慕一鸣先生学识而去东篱书院的,就是不知道此举能否骗过那背后之人。
想到那人的敏锐多疑,袁夫子不由心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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