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躲开!快!”
“小姑娘快跑!”
……
一瞬间,仿佛四处都是惊呼和尖叫。
眼见那失控的马儿就要冲到跟前,青晗一把将已经吓懵了的俞婳推开,一手摸上自己腕上的流月,对准马匹头部正要扣下暗扣,准备将马击倒,未想有人的动作比她更快。
一道藏青色身影倏然而至,三记凌厉飞脚连续狠狠踹中马颈,马儿痛苦地仰天长嘶,并蹄朝天,轰地一声栽倒在地上,位置离青晗只剩下两尺间距。
男人在空中利落地翻腾两下,顺手一拎骑马男的衣领,翩然落在地上。
“好!壮士好功夫!”
“好俊俏的身手!”
人群中一片叫好声。
大家伙这才看清这位挺身而出的壮士相貌,竟是手持折扇、气质翩翩的文士模样,可真真是深藏不露啊!
男人年约而立,昂藏七尺,仪表堂堂。装束看似低调普通,但眉宇间隐隐透出的傲然矜贵,青晗断定此人身份不简单。
而与之相比,骑马男子就显得狼狈许多,这才被松开领子,就猛一个趔趄坐在地上,面色发青,显得心有余悸。
还未等他晃过劲来,不少人已经上前将此人围住,他们中有人砸了摊子,有人摔了手脚,还有几个头破血流,大家七嘴八舌堵着人讨要说法。
这时,青管家和陈云也终于带着人赶到。
原本以为二位小姐只是在城内闲逛,应该出不了大事,为了不影响二人玩乐,他们都没跟得太近。
谁料竟突然险象横生,顿时人群就乱做一堆,他们再想上前营救都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主子独自面对汹涌而至的铁蹄。
好在一切只是虚惊一场!
青管家吓得脸都白了,“大小姐,您没事吧,有无哪里伤着?要不要小的去找大夫给您瞧瞧?”
青晗摇摇头表示自己无事,回神忙寻找俞婳的身影。
转头却见小姑娘正扑在那折扇男人的怀中,娇软亲昵地撒娇叫爹。
青晗一怔,这就是传言中的长宁伯俞悯良?
果然是允文允武,实力不凡,难怪前世即使被贬为下等兵也能一路青云直上,手掌重兵。
一旁的陈云这也才发现来人竟是自家主子,慌忙拜下,“小的拜见伯……老爷!”
原本要出口的“伯爷”二字在看清俞悯干咳一声后硬生生转为“老爷”。
陈云想不到伯爷会亲自追到清原来,更没想到主子一来就逮住自己护住不力的时候,他不由在心底暗自叫惨。
不过这些都是陈云自己在吓唬自己,俞悯良眼下可没心思揪手下的错处,他正搂着自己的女儿笑得心满意足。
“爹爹,您不是在京城吗?怎么也会突然出现在清原?”俞婳又惊又喜地问道。
“当然是为了给婳儿一个惊喜啊?”俞悯良笑意盎然,“见到爹爹来,高兴吗?”
“高兴!”俞婳重重地点着头。
她转头望着青晗,欢喜地跑过来道:“姐姐,快过来,爹爹来了,婳儿给你介绍……”
俞婳不由分说地将青晗拉到俞悯良跟前,兴奋地一迭嘴道:“爹爹,这是青晗姐姐,之前就是她救的婳儿和娘亲的。娘亲还收了姐姐做义女,现在我们就是亲姐妹了。
姐姐对我特别好,方才那么危急的情况下还第一时间就推开我,独自面对危险。还好爹爹及时赶到,后果都不堪设想。”
说着,俞婳像才意识到般,慌地扯着青晗上瞧下瞧,直至确认她并未伤及这才放心。
听了女儿所言,俞悯良心底微诧。
他能一路找到清原,就是将事情始末都查探清楚,尤其对青家,对青晗更是着重调查过。
在他看来,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能够坐上家主的位置,除了仰仗亲长的溺爱之外,更少不了权谋手腕,心思单纯不了。
跟这样的人牵连在一块,也不知是福是祸。
虽然如此想显得有些小人之心,对方救了他妻女的性命,他却还怀疑人家。可是人心叵测,他不得不多想。
这些他能想到,妻子必是也能想到的。
但妻子既然将她收为义女,又如此放心女儿与她相处,想来眼前这个叫青晗的姑娘至少德行上差不了。
更难得是,在危机关头,她还能如此奋不顾身地保护婳儿,确是难得。
如是想着,俞悯良收回自己的警惕审视,露出几分善意,“你就是青晗?”
青晗大方地福了一礼,“小女青晗,拜见俞叔父!谢俞叔父适才出手相救。”
原本她该唤他一声义父才是,只是义母言则已经大归,便与俞悯良无联系了,称一声叔父也是看在俞婳的份上。
俞悯良听见青晗对自己的称呼,他略挑了下眉,“不必客气,你与婳儿情同姐妹,我救你本就应分。更何况,你还不止一次救婳儿于危难。”
不过如果未猜错,就算他不出手,青晗自己也可能是应付得来的。
因为适才他瞧得分明,飞马狂奔而来时,她这张小脸上有镇定,有果决,唯独没有惊恐是以他猜想青晗有所持。
“无论如何,还是要谢过俞叔父。”青晗再拜。
俞婳二次称自己父亲为叔父,忍不住嘟着嘴,“姐姐,你叫错了……”
青晗笑笑,装作未见她面上的不满,柔声打断道:“婳儿,天色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去了。再不回去,义母她们该着急了。”
看着青晗隐有别意的目光,俞婳这才想起父母已经和离的事实,蓦然变得有些蔫。
俞悯良眼底也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温柔地摸着女儿柔软的鬓发道:“既然你们要回青家,那就由我亲自护送你们回去吧,正好我也正想到青家做客……”
闻言,俞婳立马又来了精神,“爹爹,您要跟我回青家吗?”
“这还用问吗?婳儿和娘亲在哪儿,爹爹自然也要在啊,”
俞悯良说完,又转过来看着青晗,半开玩笑道:“想来青晗不会将我挡于门外吧?”
“俞叔父说笑了,您愿意纡尊降贵,光临寒舍,青晗欢迎之至,何敢言打扰?”
青晗笑得得体,心底却在腹诽。
这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哪还真能拒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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