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毒攻毒,真的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
鬼魇的毒毒性极为霸道,几乎都是见血封喉那种。
风玲琅不敢拿自己性命开玩笑,只敢一点点一点点的尝试。
那毒药下去穿喉而过,那灼烫窒息的感觉,简直像岩浆烫过,一路延伸燃烧到整个心肺,那感觉绝对比死还难受。
风玲琅痛苦地不住呻吟,汗水泪水不停。
唯一好的地方,就是她能感觉到毒药下去之后,身体里的毒虫有一瞬间像是也被毒到一样,停止了噬咬的动作。
哪怕只是短短一瞬,也足够让风玲琅感到振奋。
有效!!
半晌,她感觉那毒带来的火灼感终于有下去的迹象,虫咬再度占据上风。
她浑身发颤,手不住哆嗦了。
风玲琅极力地控制自己,从瓶子中取出一点,只敢比之前的稍微多半分。
想起方才那恐怖难耐的滋味,她下意识的感到发怯。但只要一想起袁牧,她仿佛又充满了勇气。
她将手抬高,把毒物往自己嘴巴里送。
这次却不是火灼,而是刺骨的寒冷。
风玲琅觉得自己仿佛全无保护的置身在零下五六十度的极寒之地,从毛孔到骨头都感到酷寒。
她拼命地抱住自己,却没能给自己带来半丝温暖。
真的好想就这么死了……为什么鬼魇击中的人不是她……
风玲琅忍不住绝望地想,可当虫咬稍停的那一瞬间,她又忍不住升起希望。
……
接下来三日三夜,痛苦在交替继续。
听着屋里不断传来的痛苦呻吟声,一直守护在外面的月十等人忍不住跟着担忧。
他们虽都是男子,未曾经历过女子每月之痛,但她们都隐隐感觉不对。
风玲琅这痛苦的背后,只怕另有原因。
只是她一直紧闭着门,不肯让任何人入内探视,他们就算心里再着急也无用,只能眼巴巴地守在外头,半步也不敢离开。
……
等风玲琅终于从房间里出来,她的样子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只见她面色发青,嘴唇发白,眼下青黑,不过短短三日,她几乎变了个样子!
月十看着她,惊讶地舌头打结,“小,小姐,您怎么……”
风玲琅虚弱地倚着门,“袁牧……袁牧怎么样了?”
月十想说袁牧状况比她好多了,她还不如担心自己来得实在。
只是这话到了嘴边,又被他压了下去,“袁盟主武功深厚,还有老大帮他调息,加上小姐留下的药方,他脉象平和了不少,应该再过不久就能苏醒。”
虽然罗煞盟已经解散,袁牧也不再是盟主,那他们还是习惯这样称呼他。
“那就好。”
风玲琅闻言心里一松,唇瓣轻轻勾动,露出几分笑容,“我去看看他。”
月十忍不住了,“小姐,袁盟主那边有老大照顾着,您不用担心。
反倒是您的脸色很糟糕,要不还是让小的给您找个大夫瞧瞧吧?”
风玲琅自然不可能答应,“找什么大夫啊,我自己不就是大夫吗?没事的,我自己知道自己的情况。”
说着,她扶着墙就往外头走。
可没走两步,她又骤然停下,“算了,我还是先不去了,谁帮我先准备点吃的吧。”
风玲琅已经三天三夜水米不进了,眼下整个身体都是软的,她怕自己还没走到袁牧床前,自己已经先一步倒下了。
“还有,能不能帮我弄些热水来,我想洗漱一下!”
三天不洗澡,她都想嫌弃自己了。
他们说圆木头随时可能醒来,要是刚巧让他撞见自己眼下就不修边幅的模样……
啊哦!
“是,小姐稍等,小的这就去吧。”
……
风玲琅吃饱喝足,洗漱完毕,精气神总算恢复了些,她这才来到袁牧养病的屋中。
袁牧还在床上躺着,月一守在一旁。
瞧见风玲琅入内,他连忙行礼。
风玲琅不在意地摆手让人起来,走到床榻边,“袁牧怎么样了?”
她一边问着,一边观察这床上人的气色,还伸手为他探脉。
月一拱手,“小姐放心,袁盟主状况良好,最险阶段已然度过,接下来会慢慢恢复的。”
这也就是袁牧这等功力高深的,换了其他人莫说恢复,现在能撑着不断气就已经不错了。
风玲琅仔细察看完袁牧状况,发现跟月一所言无差,这才松一口气。
她回头看着月一,“这里我看着就可以了,你也劳累了几天了,快先去休息吧。”
月一也不推迟,“那属下先下去了。现在就在隔壁,小姐这边有任何状况,喊一声就可以。”
“嗯。”
月一退出屋内,将空间还给风玲琅和袁牧两人。
风玲琅看着虽然昏迷,但气色并不算差的袁牧,忍不住有些嫉妒。
“想不到这三天里你过得比我还舒服!明明我才是弱女子好吗,为什么吃苦受罪的人是我?”
说完,她不由好笑,自我调侃道:“难不成连老天也觉得我不像个女的?”
闻言,昏迷中的袁牧没有反应,只是继续睡着。
望着完全没有反应的他,风玲琅才敢袒露自己心中的害怕,“现在毒虫暂时被压制下去了,可也不知道这样的状况能维持多久?以后会怎么样?”
也不知道自己以后还能不能有以后了。
想到这里,她又不由深深地叹了口气。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至少现在不痛不痒,已经比之前好多了。
……
风玲琅取了热帕帮他清洁了下身子,半晌没事做,她看着袁牧里侧空出的大片位置,禁不住诱惑爬了进去。
她拉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闻着丈夫身上熟悉的味道,舒服地闭上双眼。
风玲琅原本只是想小憩一下,可是三日三夜不曾合眼,身体的疲惫已经上升到了极点,她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日。
迷迷糊糊中,她听见屋子内有人在低声说话。
“……小姐已三日不曾闭眼……”
“三日不闭眼?你们就这么任她胡闹,没人拦着?”
两道声音,一道是月一,一道是……
袁牧!
他总算是醒了!
风玲琅立即惊喜,猛地张开眼。
月一还在回话,“属下们不是不想拦,而是小姐将自己……”
风玲琅生怕他说出其他事,连忙抱着后袁牧的头,表白道:“因为我叫你看得最重啊,看不到你好转,我怎么放心去睡?”
月一听见这话,不由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神自然是后脑勺对着他的袁牧看不到的。
他只是目光专注地看着风玲琅,心疼地看着她目下的青黑,“下次别这么傻了,你要是熬坏了,我看着都心疼。”
“你才傻呢,这种事情谁还想有第二次!”
风玲琅一边感动一边吐槽,忍不住锤他一下。
“唔……”
被捶胸胸口的袁牧顿时捂着胸闷哼了声。
风玲琅一见顿时慌了神,“啊,对不起圆木头,我忘了你胸口受伤了!没事儿吧,让我看看你。”
说着,她伸手要扒开他的衣服。
袁牧忙抓住她的手,看了眼还在床边站着的月一。
月一也没想到场面会突然进行到这个地步,尴尬不已,连忙退下。
听见房门砰的一下被匆匆关上的声音,袁牧不由低笑,“玲琅,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彪悍!”
当年,她也是这个样子,二话不说不管不顾就来脱他的衣服,完全不知羞。
不过那时候,他只觉得可怕。而现在,他却觉得特别的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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