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这话说得不假，雾宁很优秀，我身边没有特别好的资源能够教她。”
叶良骥谦虚求教的态度，没有得到程冠恒半分眼神，他淡淡轻嗤。
像是在说，还算你有点认知。
叶良骥脸上的表情快要挂不住，动了动唇角，说不出话来。
徐雾宁适时开口：“程爷爷，我选择叶舅舅，是有我的原因，您常说我的画很有灵气，因为我没有选这条路很生气也很惋惜，如今我重新走上这条路，您是不是应该开心才对。”
程冠恒看她一眼：“你也知道。”
程老格外惜才，虽说没收到徐雾宁这个学生，但往后只要她还在这个行业里，就不算淹没了她的天赋。
叶良骥听到这里，也多少知道程老和徐雾宁的关系，内心不禁得意起来。
这么算下来，往后他真能和程家攀上点关系。
“晚辈知道程老喜爱喝茶，我那里还有上好的铁观音，等明天我一块拜访伯父和程老，让您俩品鉴品鉴。”
程冠恒：“别搞虚的那一套，你能好好的把咱们国画发扬光大就是对我最大的尊敬。”
程老对叶良骥的成见很大，他丝毫不掩饰对他的贬低，叶良骥就算再听不惯，也得伏小做低，不敢有任何怨言。
薄恭锦这时出声，缓解气氛。
“行了，一点破事翻来覆去有什么好说的，今天是个好日子，正好凑在一起，你和小雾宁也坐下热闹热闹。”
饭桌上除了两个老头，还有两位适龄青年，薄恭锦示意徐雾宁落座。
她这才缓缓转过身，看向包厢里的另外两人。
程家的大小姐，程舒莱，薄家的四少爷，薄斯琢。
“这位是莱莱，你程爷爷的孙女，小雾宁喊人。”
徐雾宁朝她颔首，温婉弯唇：“莱莱姐你好。”
程舒莱给人的初印象就是在家很得宠的明艳大小姐，周身由内而外散发的气场，是别人学不来的。
“原来你就是雾宁，经常能从爷爷口中提起你的名字，我最近才回国，以后希望能够成为朋友。”
“如果莱莱姐不嫌弃，这当然是我的荣幸。”
薄恭锦有意让薄斯琢和程舒莱多接触，但眼看着薄斯琢把场子冷成这样，幸好徐雾宁来了，干脆让她挤到他们身边，缓和撮合他俩。
他淡淡道：“今天我和老程凑在一起，准备让他们两个年轻人多接触一下，小雾宁，你和斯琢也挺熟，莱莱也挺喜欢你，以后你就充当他俩的导游，带他俩在江城四处转转。”
徐雾宁错愕瞪眸，指着自己：“我吗？”
薄恭锦点头：“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小雾宁你可不能让我失望。”
徐雾宁扯出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她被迫安排到薄斯琢和程舒莱身边，垂眸触到薄斯琢掀起眼帘的眼神，心脏跟着咯噔一下。
“…小叔好。”
程舒莱拉着她的衣角：“雾宁，你快坐吧。”
“好，谢谢莱莱姐。”
于是，徐雾宁就坐在自己名义上的丈夫和他相亲对象之间，手足无措的乖乖坐直身子。
叶良骥寒暄了半响，没得到半点好脸色，也不再留下热脸贴冷板凳。
他好生嘱咐徐雾宁陪他们吃好喝好，便匆匆离席。
因为是熟人局，程冠恒和薄恭锦的话题刚开始落在今晚的主角身上，后来见薄斯琢根本不接腔，不免把话题转移到徐雾宁。
她从十五岁被接到薄家，往前几年的来过几回，薄恭锦那会对她就有了印象，后来逐渐加深，所以和程冠恒聊起来很有话。
徐雾宁养在薄家多年，在外人眼里就是薄家的孩子，薄恭锦是长辈，聊起孙子辈的孩子，那也是自家的事。
程舒莱其实不是很喜欢坐下来听长辈们说教的性格， 但听着他们聊起往事，加上故事的主角也在现场，倒是很有兴趣。
“我记得小雾宁是喜欢阿淮那小子吧。”
“雾宁就是因为那个小子才不愿意拜我为师的？”
徐雾宁看着席间的视线都往她脸上瞥，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她不着痕迹望了望薄斯琢，轻声解释。
“爷爷，那些事就不要提了吧，今天不是我的主场。”
薄恭锦这半年一直在寺庙修行，薄洲淮和别人订婚又悔婚的行为，他也知道了，虽然没做出评价，但也认为这事他们三房做的不对。
“江城多得是青年才俊，阿淮那孩子不合适。”
程舒莱忍不住八卦：“怎么不合适？如果雾宁真的很喜欢他，薄爷爷难道还要棒打鸳鸯？”
沉默缄言的薄斯琢继而接着话茬：“所以，宁宁还喜欢吗？”
话落，激起薄恭锦的注意，他不动声色瞟眼过去。
看着他的小儿子，左手厮磨着一只茶杯，看似云淡风轻的神色，眸底牢牢锁着身侧之人。
徐雾宁没想过把暗恋的事弄得人尽皆知，她只是对薄洲淮好，如今放弃那段感情，她自己没觉得如何，听故事的人，倒是纷纷为她惋惜不已。
“我不喜欢，我们也真的不合适。”
程舒莱托着腮：“雾宁，我觉得你可以试着努力一下，不然多辜负你多年来的付出。”
她不明全貌，只是从旁人浅淡的描述里，很看好这对‘恋人’。
“你觉得阿淮好，也可以试着去接触看看。”
薄斯琢语气冷漠，淡淡道。
程舒莱微愣，敛眸看向他，在她印象里，这个男人矜冷疏离，该有的礼貌和绅士礼仪不会少，却没想到他竟然在这场相亲宴上，说出这种话。
如果他从一开始对她产生强烈兴趣也罢，偏偏整场下来他不冷不热。
薄恭锦紧接着打断他：“斯琢，你好歹也是阿淮的小叔，怎么还吃起小辈的醋了。”
薄斯琢眼皮轻挑，最后落在徐雾宁脸上，后者真的害怕他说出什么话来，拿起公筷替他加了块鱼肉。
“小叔，你尝尝这个。”
薄斯琢唇瓣轻抿，给面子的拿起筷子吃起那块鱼肉。
徐雾宁私人话题没持续多久，程冠恒接棒聊起他们熟知的相关内容，徐雾宁很崇拜程老，流露出不少真情实感。
中途，程舒莱邀请徐雾宁和她一起去洗手间，她很体贴的答应了。
灯光明亮的洗手台前，程舒莱拿起口红补妆。
“雾宁，你和斯琢的关系好不好？”
“我在薄家比较边缘，和谁都能聊几句。”
因为没有利益冲突。
“我觉得斯琢还挺关心你的，你都没有发现，吃饭的时候，他竟然会注意你喜欢吃的食物，尽量把转盘转到你这边。”
徐雾宁瞳孔微扩，轻笑着解释：“是吗，莱莱姐不提醒我都没注意到，因为小叔性格就很会为别人考虑，和他熟悉之后，他也会对你这么体贴的。”
程舒莱噗嗤笑出声，她转身上下打量起徐雾宁。
“雾宁，你真可爱，如果我是男生也会喜欢你的，真替阿淮感到后悔，他以后只要想起当初没好好珍惜你，一定会痛不欲生。”
徐雾宁牵了牵唇角，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费口舌。
“不过既然你和斯琢关系一般那我就放心了。”
徐雾宁疑惑抬头，看着程舒莱饶有兴趣的说道。
“很久没遇到像他这么优秀的男人了，本来我还挺讨厌相亲这么俗套的形式，但是遇上喜欢的人，不就觉得俗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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