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谴责地乜了男人一眼,表示不想回答。
这大夏天的,别人的婚纱,大多是抹胸款式,最多加个一字肩的袖子。
她倒好,欧式小立领,欧根纱小蕾丝,几乎全包裹住了,只露出一双纤细的小臂。
华贵确实华贵,比起一不小心就走光的那种,她本人也更偏向于这款。
但该不满的,必须提出来。
否则,某些人在婚后怕是要更加得寸进尺了。
叩叩。
苟子鑫出现在门口,招了招手:“老邹,出来一下。”
“什么事?”
“几个外省的律协也派人过来了,我已经让小赵先去接待,你看怎么办?”
“嗯,我去一趟。”
邹言回过头,深深地望了眼正在戴头纱的女人,才跟着一起走了。
“姜小姐,您丈夫看样子,像是连一秒钟都舍不得离开您呢。”化妆师在一旁打趣道。
房间里的人大笑起来,姜海吟红了脸颊。
门外,邹林臻正在和陈家那群比较熟悉的小朋友们一起玩耍。
“林臻哥哥,刚刚那位叔叔是你爸爸吗?”一名穿碎花裙的小女孩眨巴着眼睛问道。
“是的。”
“可是他为什么今天才娶你妈妈呀?”
“我知道!”另一个男孩抢话道,“我爸爸也是上个月才娶了一位新妈妈,他让我管那个女人叫继母!所以,他其实是你的继父,对吧?”
邹林臻微微变了脸色,想解释,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正为难着,一道声音传来。
“你们可别乱说哦,当心被那位叔叔听见,找你们算账!”
大家伙儿循声望去,只见一道高挑的身影快步走近。
对方踩着双恨天高,十分张扬,却又戴了副墨镜,还裹着深色纱巾,只能看得见红艳艳的嘴唇。
好在大厅里冷气很足,否则这身装扮准得热汗淋漓,捂住一身痱子不可。
不过小孩子们倒不在意她会不会热晕,只觉得诡异和恐惧。
于是无论大小,全都呼啦一下躲在了邹林臻身后。
女人摘下墨镜,又扒开一点纱巾,露出大半面容,神秘兮兮地问道:“你们觉得,我和小臻长得有没有点相似呢?”
“有……有一点……”碎花裙小女孩鼓起勇气回道。
“很好,很有眼光。”女人咧开红唇,“所以小臻和他爸爸明明长得那么像,又怎么会是继父呢,至于什么时候结婚,那是大人的事,小孩子只需要负责玩和吃就好,千万别乱说话,否则啊,就会像我刚刚说的,先用胶水把小嘴巴封上,再——”
“啊!!”
七八个孩子一窝蜂全跑了,哭唧唧地各自去找妈妈。
邹林臻叹了口气:“小姑姑,您吓到我的朋友们了。”
“那又如何,他们在欺负你,这种人,不配当你的朋友,你可是我们邹家下一代的独苗,记住,要始终保持高高在上的状态……”
邹云雁噼里啪啦教育了一大段话,忽然觉得四周注视的眼神有点多,连忙重新戴好装备,拉着小男孩来到角落,将一只信封交到对方手上。
“给你妈妈,新婚贺礼。”
“谢谢小姑姑。”小男孩乖巧道。
“哎哟,我们邹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根红苗正的小崽子。”邹四小姐瞅着那小模样,越看越觉得喜欢,忍不住伸手捏了把嫩滑的小脸蛋,嘀咕道,“希望我这次能成功,也生个像你这般可爱的。”
“好了,我该走了,回头等闲下来,记得去小姑姑那边玩儿!”
望着对方往反方向走,邹林臻连忙开口提醒道:“小姑姑,宴会厅在右边!”
女人扬手摆了摆,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眨眼就消失在了来往的宾客中。
偌大的落地镜前,姜海吟正左右打量着自己。
五米长的头纱披散在身后,圣洁美丽极了。
邹林臻走进来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妈妈……”
姜海吟转过身,温柔笑道:“怎么了,你那群小伙伴呢?”
“小姑姑来过了,这是她让我交给你的。”
信封很薄。
疑惑拆开,里面只有一张纸。
是支票。
她瞪着后面那串零,咽了咽。
“小姑姑说,是送给妈妈你的新婚贺礼,她还让我有空去她那边玩儿,可是妈妈,她为什么不留下来吃喜宴呢?”
姜海吟蹲下身,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她不是不想留下来,而是很忙,而且她现在算是万众瞩目的大人物了,走到哪里都会带来话题,你的小姑姑是位很优秀的女性,也是你爸爸那边,唯一值得信赖的亲人。”
“可是妈妈,我还有一个小问题。”邹林臻满脸认真,“既然是爸爸唯一的亲人,那她为什么不去见他,而是要那样偷偷摸摸的,来找你呢?”
“这也就是我为什么说值得信赖,因为她啊,非常有心,知道你爸爸不喜欢邹家,不想在他大喜的日子里,给他带去一丝不愉快。”
“表姐,你这边准备得怎么样了?吉时到了,可以进场了!”陈颖芝急吼吼地冲了进来,手里还抓着对讲机。
“好,就来。”
姜海吟站起身,冲着儿子眨眨眼:“宝贝今天穿得好帅气,待会儿见。”
“妈妈你也很美。”跟在母亲身边这么久,小男孩耳濡目染,终于学会了坦然和称赞。
“谢谢。”
她拎起裙摆,像公主那样,行了一个屈膝礼。
而后优美转身,沿着专属通道,来到宴会厅的大门外。
在那里,姜海吟看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殷……殷先生。”
犹豫半天,还是叫不出姨父这样的称呼,甚至连叔叔,都觉得很奇怪。
好在,对方似乎并不介意,礼貌且温和的微微点头:“你好,十分抱歉,今天才赶回来,好在还来得及。”
见姜海吟瞪圆了双眼,满脸不明所以的样子,殷迟舟微笑道:“女方这边如果没有长辈陪同进场,是会被宾客暗中笑话的,虽说我比你也大不了几岁,但好歹,目前名义上,还算是你的姨父。”
顿了顿,他走近半步,低声补上一句:“是邹先生请我过来的,他考虑事情,一向这么全面。”
“谢谢。”
“不客气。”
殷迟舟伸出手肘,姜海吟轻轻挽住。
这种感觉很奇妙,也不知是谁占了谁的便宜。
尤其当沉重的大门朝着两边打开,瞥见正站在左侧的陈颖芝。
与对方震惊的眼神一交汇,她更觉得别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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