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栽赃
春花见染素汐完好无损地从花阁里出来，不由松了口气：“姑娘，殿下决定怎么罚您？”
顿了顿，她又缩着肩膀问：“奴婢需要像水霜姐姐那般挨板子吗？”
“殿下罚我去流杯轩照顾三公子。”
“啊！您要去流杯轩当奴婢？！”
“与其说是奴婢，倒不如说是让三公子撒气。”
“当三公子的撒气筒还不如当奴婢轻松呢……而且您又怀着身子。”
春花的圆脸皱成了一团，她摇头：“不行，得想想法子。”
染素汐戳了戳春花的脸，“不用担心。殿下只罚我五日，而三公子喝的是神仙醉，他起码能睡上三日。”
春花一听，小脸摊回成一颗馒头，“说起这个，姑娘，您的酒量还真好呢。”
染素汐笑笑，“先回去准备一下吧。”
“准备什么？”
“赔罪的礼物。”
……
接下来的两日，鸾栖为了游湖宴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再加之上次被江韶受伤的事情吓到了，她也暂时不敢“使唤”染素汐。
算算日子，明日江韶也就应该醒了。
今夜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染素汐正在屋里抄着佛经，忽听外面有人尖叫：“不好啦！有人落水啦！”
不少片刻，喧哗声愈演愈烈。
春花执着灯笼小跑了过来，“姑娘，听说有人落水了，咱们也去瞧瞧吧。”
二人到达濯缨亭时，那里已经密密麻麻地围满了人。
染素汐蹙着鼻看了眼，登时眉头皱紧。
人群中央躺着一名女子。人已经泡得浮肿，几乎辨认不清原本的面目，衣裳也有些凌乱，但头顶的紫色绢花却牢牢地插在发髻里。
“我的儿啊！”
这时，丁嬷嬷从远处跑来，哭嚎着撞开了众人。
“紫娟，你睁开眼睛看看娘啊！”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让周围的人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染素汐也不由垂下眼睫，用帕子压下唇角的悲楚。
“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我的紫娟！”
突然，丁嬷嬷像是一只发疯的母熊般，朝着染素汐扑了过来。
“还我儿命来！”
染素汐来不及避开，连忙用手挡住脸。
嘶——
疼痛感瞬间蔓延到全身。
丁嬷嬷一边叫嚷着，一边拼尽全身的力气，用力撕扯着面前的女人。
曾经能轻而易举地捏住丁嬷嬷手腕的染素汐，面对发了疯的丁嬷嬷，像只布偶一样被甩来甩去，毫无还手之力……
闹腾了好久，鸾栖的声音姗姗来迟：“还愣着做什么呢，快去分开他们啊！”
于是，三名家丁联手，终于将丁嬷嬷从染素汐的身上剥离开来。
此时的染素汐狼狈地蜷缩在地上，衣衫凌乱，头发也散乱地垂落。她的小脸红肿，甚至连唇瓣都破裂脱皮。
“姑娘……”
春花连忙要去扶，却被鸾栖制止：“杀人偿命，我看谁敢扶她。”
染素汐身子抖了抖，拢紧衣裳，抬头看向鸾栖：“姨娘此话何意？”
只见她扶着水雾的手高傲地仰着下巴，唇角带着冷笑。
她说：“紫娟虽然是我的丫头，但是并不是奴身。早在我入侯府之前，就将紫娟的卖身契还给了丁嬷嬷。所以，素汐啊……杀人偿命啊……”
染素汐粉拳握紧。
水雾指向湖面上漂浮的柳筐，问道：“那个，姑娘可认识？”
春花：“那是姑娘编织的柳筐。”
“那柳筐里的杜鹃可是染姑娘亲手放的？”
春花不解：“那花是奴婢摘的，也姑娘亲手放入柳筐的，有什么问题吗？”
水雾说：“花没问题。但问题出在府里有那么多种类的花束，染姑娘却偏偏选中了韵香院独有的杜鹃。”
见一众人还是满脸疑惑，水雾又道：“半月前，因为水霜的事情，奴婢有些疏于芙蓉榭的事务。晚上的时候越发辗转反侧，心中惴惴不安，便想着回芙蓉榭看望一下染姑娘的情况。”
“谁曾想，当奴婢到芙蓉榭时，院子里竟然空无一人。奴婢心下担忧，正打算出去寻找时，就瞧见染姑娘身着丫鬟的衣裳，行为鬼祟地回来了。”
“此外，值得一提的是，当夜后厨的马婆子亦在差不多的时间，隐约听到有男女在韵香院欢好的声音。”
有人似乎回忆到什么：“我好像确实看到有一个丫鬟哭哭啼啼地在韵香院的附近来着。”
“我也看到了……似乎还是衣衫不整的呢。”
顿时，所有人都惊愕地瞪大眼睛。
染素汐她疯了吗？世子还尸骨未寒呢，她竟然就敢偷情！
“奴婢猜，染姑娘选杜鹃编花筐是因对那夜的激情回味无穷，当着姨娘的面诵诗是对有感而发。”
“胡说！偷情的不是我！”
“如果不是你，那一夜，你偷偷摸摸地又是去了哪里？”
鸾栖的话问得巧妙。她没有问偷情的人是谁，而是问染素汐的去向。
染素汐语塞，小脸惨白如纸。
她不敢说自己是跑去了流杯轩。
因为这样，鸾栖同样会给她扣上一个不守妇道的帽子。
如果此事被大长公主得知，导致江韶的名声受损，她的下场将会更加凄惨。
春花急了：“姑娘，您怎么不说话啊！”
染素汐咬牙，一字一顿道：“我没有偷情，更没有杀紫娟。”
鸾栖笑啐：“你若是没有偷情，怎么会三更半夜的穿着丫鬟的衣裳跑去韵香院？
承认吧，你就是担心肚子里没有怀上世子爷的子嗣，才想起了借种这等荒唐下作的手段。”
“我没有！”
染素汐知道一再否认并没有说服力，咬唇又辩驳道：“姨娘说我杀紫娟，理由呢？我和紫娟无冤无仇，为何要杀她？”
鸾栖从袖子里捏出一个莲蓬模样的坠子：“当然是她撞破了你的诡计。”
染素汐神色一紧。
春花立即认了出来：“这是我们姑娘的坠子！”
鸾栖听到后，窃喜的笑在嘴边绽开：“莲蓬中孕育了莲子，而莲子即“连子”。莲子有芯，即‘郎有心，妾有意’。莲蓬莲花虽两世，同根同蒂又同芯。呵呵，这个寓意真是美好呢。”
顿了顿，她问：“素汐啊，这是你那姘头送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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