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有听到些什么?”
房中安全,不会隔墙有耳,宋梨倒了杯茶,淡笑着递至绮罗面前。
“我……”
似乎有些犹豫,闻之拿起杯子一饮而尽,绮罗一改刚才的玩佞,微微紧锁起眉头,“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我只是无意中依稀听到什么联手……玉祁……”
联手?玉祁?
难道是——听了绮罗的话,宋梨也皱起眉头,脑中似有什么闪过,口中低低的呢喃:“难道是七皇子想跟忠勇侯府联手,妄图夺位,设陷玉祁?然后欲取代玉祁太子的位置……?”
宋梨也不确定,只是有这样的猜测。
见此沉默了一番,绮罗突然拍了下桌子,表情笃定:“我觉得这事儿有可能!梨儿你知道吗,我听说一开始的时候,千茗惠嫁宁九夜哥不成,忠勇侯原本是想将她改嫁给我七哥的!只是后来千茗惠抵死不从,这才不得已作罢!一般于两方而言,姻亲是最好的联手方式!想必那时候他们彼此就已经有意向了,忠勇侯想辅佐我七哥上位,争夺将来的皇帝宝座!”
绮罗虽然天真,但毕竟是生长在皇家,对于党派之争并不陌生。俗话说的好,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那么同理,一个自恃有才的皇子,又怎么会没有争嫡的野心呢?!
意识到这一点,绮罗有些激动,“腾”地一声站起来,双拳紧握!
“太好了!他们想谋逆!那这样我就有借口永远脱离忠勇侯府了!千家父子和我七哥联手,肯定会暗中密谋策略,到时候我只要悄悄盯着,把他们的秘密泄露出去,使得他们东窗事发——那事后整个忠勇侯一定会被问罪,重则斩首,轻则流放!”
“呵呵,不管千明勋是流放还是斩首,总之到了那一天,我和他的夫妻关系就算是彻底到头了!他是死是活我管不着,我只知道届时我重获自由,再也不用再去面对他那种令人恶心至极的脸了!”
兴奋,抑制不住,想到这里,绮罗几乎满眼放光,嘴角狠狠地勾起!
“绮罗……”
然而,拉了拉她,示意她坐下,宋梨面色镇定的对望,口气平稳:“先沉住气,这只是你的猜想,你没有任何证据。”
“可是梨儿——”
“你的心情我理解,绮罗,正如你说的,我也希望你重获自由,离开千明勋。可是你是知道的,谋逆是何等的罪名?更何况他们如今要对付的人是太子?想必定会十分小心谨慎,私密周全,轻易不会让人察觉!”
见绮罗不甘,宋梨握了握她的手,打断她的话,“绮罗,你和千明勋不同心,他行事必定会背着你,所以如果你要探知他的秘密,肯定是难上加难!更何谈去泄露?!”
宋梨的顾虑是现实的,眼下她们还什么情况都不太清楚,又怎么轻易去下判定?
“那怎么办?难道要我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好的机会错失?而自己却干等着什么都不做吗?”绮罗着急,那是发自内心的纠结!
然而紧握着她的手收紧,宋梨眼神坚定,目光从容:“不急。如果他们真的谋逆,那必定会好好从长计议一番!所以你回去后,平时只要稍加留意,暗暗观察,先肯定确有其事!至于接下来的事……我们走一步看一步,随机应变。”
宋梨说的方法虽很保守,但却是眼下唯一可行的法子。
闻之绮罗虽有不愿,但也心知别无他法,所以闷闷的点了点头,紧咬嘴唇:“好吧,眼下也只能先这样了。等我回去后搞清楚他们究竟在做什么,便第一时间来通知你!”
绮罗信赖宋梨,什么事都跟她商量。
见状点了点头,宋梨知道绮罗虽性子冲动,但这段时间经历了这么多事,她也多少学聪明了,所有收敛。
“好吧梨儿,那今天我就先回去了,明日你回门,我就不过去了。”事情说完了,绮罗还得要进宫请安,于是也不多留了,出声告辞。
“好,你去吧,路上慢点。”送出门外,宋梨与之挥手告别,刚转过身想回房,却似乎发现有谁在暗中注视着她?想要再去探究,却已发现空无一人……
*
郑冰房里,郑冰捂着帕子“呜呜”哭泣,双肩抖动,不由的抽噎。
身旁,李忆如脸色不好,毕竟入府才第二天,她的媳妇就被打成这样了,她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不被玉红袖婆媳给吃的死死的?!
越想越不甘心,怒气上头,李忆如一把拂去了桌上的茶具,只听东西落地,应声响起噼里啪啦,摔了个粉碎!
“哎,娘,这是怎么了?”
这时候,门外一个身影,穿的风流倜傥,花枝招展,脸上一抹邪恶的笑,身上锦罗绸缎色彩艳丽,一看就是个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哥,轻浮心高。
“你怎么来了?”
一见来人是自己的二儿子,宁攀,如侧妃下意识的皱起眉,有些不悦。
她膝下两子,大儿子为人精干,胸有城府,是个可造之材!可二儿子却截然相反,插科打诨,打架斗殴,什么不好就学什么,十一二岁就跟着狐朋狗友下妓院,私生活糜烂,作风不正!
相比之下,她自然是喜欢大儿子的,并且此次回来他们是来夺嫡的,万事需小心谨慎,不得出乱子——于是她怕小儿子犯事,也就没让他一起回来。
可是谁知这小子不听话?才隔了一天就跑来了!并且还大摇大摆的这般出现在自己大嫂的房里,毫不知道避讳!
“出去!这是你大嫂的房间,你大哥又不在,你怎好直闯?还懂不懂规矩?!”李忆如不悦,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浑,可又没有办法,只得更铁青着脸!
“哎哟,有什么关系?娘你不是在吗?还用避什么嫌?”宁攀轻浮惯了,根本没将这当成回事,一脸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笑嘻嘻道:“娘,我没钱花了,给我点钱吧?”
“又要钱?前日不是刚给过你吗?你是不是又拿去赌了?又赔得精光?!”所谓一物降一物,饶是李忆如这般厉害的人,也有自身的致命弱点——就是她这个儿子!
恨铁不成钢,牙齿都咬得咯咯响,瞪着宁攀,李忆如几乎没话说,两道视线就像是利刃,“嗖嗖”的射向前方!
然而——习以为常,宁攀根本就在乎,听到自己的母亲这般问,挺起胸膛,似乎还说得理直气壮:“哪有赔的精光?就我这赌技,京城中再也找不到第二人了好不好?那是大杀四方,大小通吃!只不过呢……咳咳,昨日赢钱后,我请哥儿们去逛了趟窑子,一时没注意,最后把钱统统给了那窑子里的娘们了,所以……”
干干发笑,宁攀摸了摸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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