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些许希望的谢老太太一愣,转身低头摸起了眼泪。
谢老爷子和谢孟几乎同时发火:“蒋邑明,你以为我们傻吗?随便找一个女娃来作弄我们?”
“三哥,”姜练制止了想要解释的蒋邑明:“你先回去,这里交给我来解决。”
蒋邑明从不怀疑姜练的能力。
当即应下转身离开。
不想,开门便见周念梨在侧耳偷听。
他关上门,沉下脸:“你做什么?”
周念梨有些尴尬:“我只是想看看瑾泉怎么样了。”
“周小姐,”蒋邑明语气僵硬:“谢家是传承百年的大家族,怕是不会喜欢偷听墙角的儿媳吧?”
周念梨脸色一僵:“是……是我失态了。”
蒋邑明瞥她一眼,不再说话。
只是守在门前,等谢荣带着保镖赶来,交代他们防着些该防的人,才匆匆离去。
周念梨更加进退两难。
想展示善良却进不了门,想离开则坐实“该防”二字。
她头颅微低,掩盖着眸中愤恨和阴毒。
姓蒋的怎么总是阴魂不散?
姜练的事情要插手,谢家的事也要插手!
要是姓蒋的去死就好了!
“念梨?”
突然响起的声音惊得周念梨心头一颤。
“念梨,”宋畅文一如既往地端正:“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周念梨眼神躲闪,不知如何回复。
“我要回家,捎你一程?”宋畅文发出邀请。
“周小姐请回吧,”谢荣适时道:“我会将您来探望的事情告诉少爷,他一醒,我就给您发消息。”
周念梨接过台阶:“麻烦谢管家了。”
她转身恢复名门淑女的笑容:“宋大哥,我们走吧。”
……
病房内,气氛僵硬。
谢孟强压着心中愤怒。
为了医治瑾泉,他们没被骗一百次,也被骗了九十九次。
可那些骗子好歹做足了表面功夫。
哪儿像这个!
年纪轻轻,踩着洞洞鞋,还背着帆布包!
这副模样便敢称自己为大师?简直闻所未闻!
还有她的眼神,竟直勾勾盯着床上谢瑾泉?
未免有些厚颜无耻!
谢孟再也忍不住:“无论你用了什么办法诓骗蒋邑明,又或是你们二人合伙骗人,无论哪种,都请你立刻离开。”
谢老爷子亦是愤愤:“真当我谢家是冤大头不成?一个两个,尽揪着我们骗!”
姜练扫过二人:“我不是骗子。”
谢孟冷笑一声:“那你说说,让你出手救人,需要多少钱?”
姜练陷入沉思。
未见谢家其他人之前,她以为谢瑾泉豢养邪物。
可见了谢家人之后她才知道,谢瑾泉身中邪毒无药可医。
为了活下去,不得已将以毒为食的邪物引入体内,以毒攻毒,勉强吊着一条命。
“你们也是可怜人,”姜练伸出五根手指:“打个折,收你们五千万好了。”
“不过他不好治,你可以先给我一千万定金,事成之后,再付剩下四千万。”
当然,她打折不止因为谢家人可怜。
还因为谢瑾泉此次发病,与她有关。
却不知她的折后价,在谢孟听来是多么离谱。
以前那些骗子胃口也不小,但他们还算有自知之明,并不敢要价太高。
胃口这么大的,还是头一个。
他冷笑:“小姑娘,小心撑坏肚子。”
姜练轻笑:“谢瑾泉,二十三岁,过目不忘、天资聪颖,经商天赋更是超群。”
“但自小体弱,极易招引邪祟。”
“三岁不言不语,是因一魄被牵走。”
“八岁落水,是被水鬼看中。”
“十一岁常做噩梦,有鬼压床。”
“十五岁无端失踪,是被卷入鬼打墙。”
“十七岁忽昏睡不醒,一睡便是三天,好不容易转醒,却是剧毒缠身、命不久矣。”
姜练换了口气:“邪师虽恶,但只要钱够多,他们也会救人性命。”
“谢瑾泉身上的邪物是邪师所种,这种邪物以毒为食,恰好可以压制他身上的毒性。”
“你们害怕谢瑾泉身上的邪物招来正道之人,便高价求得面具,以此阻隔邪气外泄。”
“我说的,对吗?”
谢家三人早在听到“极易招引邪祟”时,便呆愣在原地。
瑾泉体质特别,异于常人。
为了保护他,谢家从未向外透露半分。
至于三岁失魄、八岁落水这些事,除了他们信任的那位大师,并无外人知晓。
可面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孩竟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大师!”谢老太太步履蹒跚:“你说得对,你说的都对!”
谢老爷子也信了大半:“大师,你有法子救我孙儿吗?”
谢孟更警惕些。
未说信任,但也不再反对,只等着这位年轻大师后面的话。
姜练呵呵一笑:“老爷子,我应该有法子救他。”
“应该?”谢孟敏锐道:“应该是能救,还是不能救?”
“我还不知他中的是什么毒,”姜练顿了顿:“但我觉得,我应该能救。”
“只是……”
“美人冠!”谢老太太打断了谢孟,急切道:“我孙儿中的是邪毒美人冠。”
姜练眉头一皱,直觉不对。
美人冠乃是上古邪师以天煞孤星的魂魄为药引所炼。
其毒性绵缓而奇诡。
中毒者身体各器官逐渐衰竭,大脑却愈加亢奋。
她曾亲眼见过中美人冠者仅凭头颅拖着软烂残躯挪动,终因过于亢奋而脑部内部炸裂而亡。
谢瑾泉却无相关症状。
姜练笃定摇头:“他中的不是美人冠,奶奶,我可以去检查他的身体吗?”
“不行!”
“可以!”
两道不同意见同时响起。
谢孟挡在病床前:“妈,大师为瑾泉诊治多年且卓有成效,难道你怀疑大师?”
“我不是怀疑大师,”谢老太太疑迟:“我只是想让这位年轻大师看看,万一大师有所遗漏,也好及时补上。”
“谁能保证她没有坏心?”
“只是让她看看瑾泉中的什么毒,”谢老爷子也劝:“不让她诊治,不就好了?”
“那也不行!”谢孟态度坚定。
下一秒,两张小符倏然飞来,盖住了谢孟的眼睛。
谢老爷子和谢老太太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一抖:“这是……”
姜练拉上帆布包的拉链,笑道:“他被猪油蒙了眼,让我这两张洗洁精洗洗就好了。”
不等二老有所反应,她大步上前,探查谢瑾泉。
天子命?好高的命格!
天子冠?好邪的毒药!
姜练双眼放光。
要发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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