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只觉眼前一黑,险些晕倒。
方晖忙扶住老曹头:“你先别急着晕啊!大师只说凶多吉少,又没说回不来。只要能回来,受点儿伤不算什么。”
老爷子这才缓了缓:“大师,您再看看,谷雨能回来吗?”
“我刚好有事去云瘴山,一定把他安全带回。”
老爷子顿时老泪纵横:“谢谢大师,谢谢大师!那我呢?我能帮你做什么?或者需要付多少钱?大师您尽管说,我老头子倾家荡产也一定完成你的要求。”
姜练哭笑不得:“什么也不需要,老爷子你安心回家就行。”
老爷子一愣:“真的不用?”
姜练点头。
在她说出会将谷雨安全带回后,丝缕金光已经从老爷子身上飞出环住了她。
老爷子家庭一般,她便把这金光当做是老爷子支付的报酬。
忽地,一股熟悉的气息传来。
姜练眸光一闪:“老爷子,回家等着吧,我现在就准备需要的东西,尽快出发。”
几人不敢耽误,立刻离开。
院中重归安静,姜练看向角落:“出来吧。”
“主人,”青色小蛇化成人形,从角落走出。
姜练看去不由眉头一皱。
朝溪脸色苍白,身上还有几道无法愈合的伤口——那是捉妖法器留下的伤口。
“主人,”朝溪神色内疚:“我没有查到那个邪修的真面目,对不起。”
姜练帮朝溪化去伤口处的灵力:“没事,那个邪修给我送信了,见了,就知道他是何方神圣了。”
朝溪惊愕:“他约你相见?主人,这是陷阱,不能去啊!”
姜练收回力量:“你自己修炼疗伤,出来的时候小心些,不要吓到老于他们。”
朝溪默然。
主人说这话的意思是非去不可了,可他,能做什么呢?
“呆着就行,”姜练瞥他一眼:“别跟来,省得我还要腾手救你。”
朝溪:……
……
云瘴山是海市及周边最为原始的一座山。
海拔不高,山势平缓,但绵延数里、高林密布、瘴气环绕。
莫说深入探查,便是将将靠近都会因虬枝盘曲的大树震撼。
是以,没有人想靠近,包括出租。
姜练一连拦了五辆车,一听说是去云瘴山,全部升窗走人。
姜练无奈,给姜晁打了个电话,请他派一位司机把自己送到云瘴山。
可坐上车子一看,她傻眼了。
“谢瑾泉?你来干什么?”
戴着面具、一身运动装的谢瑾泉不动如山:“我刚好在附近,过来送你一程。”
姜练呵呵一笑:“谢谢。”
一路无言。
本以为把她送到目的地后,谢瑾泉会离开。
没想到这家伙下车从后备箱拎出来两个大包。
“换好鞋子和衣服。”谢瑾泉把东西递给她。
姜练不解。
更让她不解的是,谢瑾泉竟也换上了和她同款橡胶长靴。
“你干什么?”姜练脑中出现一个大胆又恐怖的猜想。
“进山。”谢瑾泉头也不抬。
“你疯了?”姜练惊呼:“你知不知道云瘴山是什么地方?就你这小身板儿,没进去就中瘴气毒了。”
谢瑾泉一顿,直起身子透过面具看向姜练。
他?小身板儿?
认真的吗?
沉默片刻,谢瑾泉才道:“我戴着面具,不会中瘴气毒。”
“面具只对邪物有用,瘴气不在它的保护范围。”
“我来过,”谢瑾泉语出惊人:“面具对这瘴气,有用。”
姜练顿时眉头紧皱,看向不远处的大山。
面具有用,那便说明山里的瘴气是因邪物而生。
莫非是陈三安?
“况且,”谢瑾泉又道:“我会一些野外生存的本领,能帮到你。”
姜练不信,可很快,她就被打脸了。
山中阴暗潮湿,地面满是腐叶、湿泥,若穿着她之前的小白鞋,恐怕没走几步就废了。
看着脚上的橡皮靴子,她在心里给谢瑾泉竖了个大拇指。
“走吧。”谢瑾泉率先踏入。
山中方向难辨,但谢瑾泉拿着指南针。
二人一路向北,走了约莫半小时,忽地看到前方有一个深陷泥中的推车。
推车做了专门的防护,标着“02探查队”的标志,但上面空无一物。
只是推车之北,有道浅浅的印子。
像是拖拽板子留下的痕迹。
落叶不断、湿泥融合,这印子却三天都未消失,可见这板子的重量。
又或者,板子上放的东西分量不轻。
最为要紧的是,推车深陷,这重物仍未被放弃,足以证明这东西的重要性。
“是探查队的机器吧?”姜练猜测。
“嗯。”谢瑾泉道:“顺着这印记走,应该能找到他们。”
可很快,他们失望了。
走到夜晚来袭,只剩手电筒的光在林中乱晃,忽地一个反光,二人看到了一个长方形的金属机器。
机器翻在泥里,旁边是块沾满泥污的板子。
这就是原本在推车里的机器。
如此重要的机器被抛弃,似乎是种不好的预兆。
姜练看向周围。
漆黑一片。
仿佛身陷黑洞,没有任何光亮与方向。
“休息吧,”姜练忽道:“休息一会儿。”
谢瑾泉找了个粗壮的、裸露出地面的树根。
铺好东西,便招呼姜练。
却见姜练正单手拖拽机器。
“有什么发现?”他走过去。
“没有,”姜练把机器抛下:“走吧,去休息。”
坐了约莫一小时,她忽地起身走到那机器旁。
方才拖拽的痕迹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谢瑾泉愕然:“怎么会这样?三天前的痕迹都在,它怎么会不见。”
姜练默不作声,片刻后,忽然轻笑:“我们上当了。”
“什么意思?”
“还不能确定,我们再顺着印记走走吧,记得经常看看你手里的指南针。”姜练收拾好东西,继续沿着机器拖拽的痕迹走。
云瘴山虽平缓,但毕竟是山。
加上夜间瘴气寒盛,还时不时传来虫子的扇翅声和野兽的低吼声,二人走得十分缓慢。
直到天色初明,姜练擦擦额上的汗,停住了脚步。
“我们又回来了。”
看着地上的机器和板子,谢瑾泉亦凝重道:“我们是顺着地上的痕迹走的。我们回到原地,就意味着探查队在原地打转。”
姜练点头:“你猜,他们准备指南针没?”
谢瑾泉不由看向自己手里的指南针。
这一路上针的方向都未改变,导致他以为一直在往北走。
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地上的痕迹三天未散,说明探查队一定绕了很多圈之后才发现异样,”姜练晃动手电筒,看向四周:“他们遇到了鬼打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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