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利本罕眉心的皱纹犹如刀刻,缓缓拧紧。
奴隶做错事,痛快砍了他的头就是,何必这样钝刀子折磨人?
而且何事传遍营地了?他身为大王,怎么不曾耳闻?
他心里想着,嘴上也问了出来,那首领和奴隶闻声回头,险些魂飞魄散。
“什么人?!大……大王!你何时来的?”
首领慌慌张张的收鞭行礼,支支吾吾:“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不值得污了大王的耳朵。”
他越是这样,越说明心里有鬼,吉利本罕更要弄个一清二楚,绷着脸指向奴隶:“你来说。”
白雪皑皑,枯枝招摇,奴隶囫囵爬起来,不知是冷的还是疼的,哆嗦个不停。
“我,我……”
目光在首领和吉利本罕之间打转,他心中已有权衡,磕了个头:“大王明鉴,真的不是奴先说的,他们都在传,大王打算对汉人俯首称臣,让我们做汉人的奴隶,一辈子劳碌,再也不能在草原上自由自的骑马了……”
“愚蠢!”吉利本罕的变了又变,再也听不下去,暴怒的低吼,“这么愚蠢的谣言,你们竟然会信!”
汉人!定是汉人为了动摇他的军心,使的阴谋诡计!可既然能传开,说明信的人不在少数!
汉人怎么能如此卑鄙龌龊!
吉利本罕双眼血红,好似一只狰狞凶猛的野兽,转来转去,急需一个发泄之地。
好巧不行,奴隶这时求起饶来,吉利本罕豁然转头,像在看个死人。
“杀了他!杀鸡儆猴,其他人就知道什么该信,什么不该信了!”
“大王……啊!”
半尺寒光穿透奴隶的身体,首领再用力一拔,那寒光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源源不断的鲜血。
奴隶的声音卡在嗓子眼,“咕噜咕噜”响,眼睛瞪得老大,满是不甘的倒入雪地。
随后他的尸体被挂于营地门口,寒风呼啸,尸体随之摇晃,覆了白雪后,仿佛一片无足轻重的落叶。
然而令吉利本罕始料未及的是这招竟适得其反,各种传言满天飞,说他是被猜中心思,恼羞成怒。
他再三解释,又被说是欲盖弥彰。
几位首领刚开始还对他深信不疑,可三人成虎,一日复一日,他们看吉利本罕的眼神渐渐有了变化。
内忧外患,吉利本罕简直焦头烂额。
造成这一切的几位副将则别提多痛快了,勾肩搭背,有说有笑的回来,就听士兵说京城的旨意到了。
等几人风风火火的冲进主帐,卫青凌已读完密诏,整个人浸在暗处,若有所思。
几人问信上的内容,卫青凌却不漏半点口风,只说他心中有数。
并非他防着他们,而是的确不好往外说。
密诏有言,不能任吉利本罕予取予求,话里留有商量的余地,显然皇上放不下三皇子,但最后又添了三句话。
——吾儿受万民供养,不得已时,自当为天下分忧。
江山在前,三皇子在后。
若吉利本仗着三皇子罕贪得无厌,皇上也可以忍痛割爱,让卫青凌舍了三皇子的性命。
十日之期已到,两国再次和谈。
这次吉利本罕亲自出马,不难看出他的重视。
三皇子跟在后头,短短几日,他消瘦许多,眼珠子不安的打转,见了卫青凌,他双眼迸出光芒,迈开腿想冲上前,却被几双手牢牢按住。
“不准乱动!”吉利本罕的手下粗声粗气道,大力推他去角落,离卫青凌远远的。
汉人狡猾,他们得防紧点。
“顾南风呢?”卫青凌见只有他一人,不由皱眉。
吉利本罕不请自坐,正要开口,被三皇子抢先一步:“顾南风没被抓,他们只抓了本宫一人!”
顾南风失踪,他们以武力威胁,交换出三皇子,得以再次和谈。
战事结束,他们终于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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