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西伯利亚的话,李晗又想到了土豆。
农业是工业的基础,没有基础的粮食保证,总不能让大明的百姓饿着肚子去干活吧。
治大国如烹小鲜,每一项事务都得安排妥当了。
他不是没考虑过杂交水稻,但留种育种却是个大问题。
为此,他还特意去良种推广中心和农科所打听了,得到的答复是,不行。
而且人家的警惕性还特别高,看着他那模样,都觉得跟看行走的“50万”似的。
李晗这才想起来,前段时间不是刚好有个商业间谍公司,将国内的良种往国外倒腾,然后被一锅端了么。
嗯,为工作人员的警觉点赞。
倒是从人家的宣传资料那,李晗了解到,杂交水稻是由两个不同的亲本杂交而成的,其优良特性在第一代表现得非常明显。
然而,由于其基因组不同,这些特性不能稳定的遗传到第二代及以后。
如果真给大明的百姓送过去,诶,第一年亩产量上千斤,举国欢腾,到了第二年,很有可能就颗粒无收了。
总不能只让人家过一个丰年吧?那他李晗罪过就真的大了。
或许,让大明的百姓自己掌握杂交水稻的技术?
这就真是个大工程了,比推广蒸汽机还大!
至于玉米的话,倒是可以留种,但亩产量不够也是个麻烦事。
因此首要考虑的还是土豆和红薯。
土豆的话,李晗挑选的是云薯108号品种,亩产九千斤左右,红薯的话,则是苏薯8号,亩产最高甚至能上万斤。
不光高产,而且适应性极强,育种方便,也容易种植,直接切块扔土里就行。
最重要的是,成熟期短,从播种到收获,最长也只需要90天左右。
当然了,以大明的种植技术而言,产量肯定不会有那么高,不过保守估四五千斤还是没问题的。
一样买了个上千斤,不过当货车司机帮忙送到家后,李晗后悔了。
这一麻袋又一麻袋的,该怎么给老朱送过去呢?
只能先堆放在仓库里,到时候再说吧。
又从专业地图网站,下了份最全的全国矿产分布图,然后,又开始准备蒸汽机的图纸。
如今网上的免费资源可不多了,于是李晗又荣幸成为某专业平台的会员。
最近一段时间,他开的会员比这辈子开的都多,都是为了大明建设嘛,花点也是应该的。
蒸汽机的图纸也是五花八门,李晗挑花了眼。
首要考虑的,是大明必须能给它做出来。
其次,还得考虑用途和可靠性。
最后,他还是挑选了,促使不列颠全面进入工业革命的,瓦特改良型复动式蒸汽机。
这蒸汽机的用途可就大了,开矿、冶铁炼钢、纺织、造船,等等等等。
在详细了解了蒸汽机的技术特点后,李晗不由感慨了一声。
时代的每一次进步,都是从烧开水开始的。
做好一切准备后,又将回信写好。
接着,李晗便开始给老朱邮土豆红薯了。
土豆一千斤,红薯一千斤,他欲哭无泪。
买东西付钱时是痛快了,咋没想过怎么送呢?
此时他恨为什么只有一个邮箱,而不是一个邮局!
没办法,只能一袋又一袋,分批给老朱送过去了。
……
明洪武十五年,奉天殿,下朝后,户部尚书杨思义独自走在路上。
路过的官员纷纷和他打招呼,他也是随便抬抬手,象征性的意思一下。
心中烦事太多,让他也没多大心思和别人闲聊。
洞庭洪涝一事虽得到妥善处置,但灾后如何处置灾民,又成了大问题。
大片良田被毁,无数房屋被冲垮,数万灾民正张嘴等着吃饭!
然而祸不单行,甘州一带,又逢罕见大旱,无数农田干涸,粮食作物枯死。
一旦入冬,恐怕又有无数百姓会饿死。
而且还不止于此,没了收成,那明年的种粮又从何而来?
从其他地方调配?各地的粮仓储量,也不足啊。
况且如今陛下准备北伐,还得为卫所官军备粮,虽然卫所自己也耕种,但官军的口粮,谁动得了?
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千里饿殍的地狱般场面,让他不寒而栗。
赈灾虽是工部职责,但农桑一事,却归户部主管,户部主管天下钱粮,这些事情,都落在了他这个户部尚书的脑袋上。
说到底,一切的症结都在粮食,有粮,就有办法,可他这个户部尚书,上哪弄粮去?
去向江南那些士绅地主要粮吗?
恐怕话一出口,他就得被百官的唾沫星子给淹死。
有时候他挺羡慕李敏的,又是有无线电手台这些新玩意,又是军器局生产新的火器。
看看人家那热火朝天的干劲,再看看自己,人和人的差距咋那么大呢?
此刻不光杨思义头大,朱元璋的头更大。
洞庭洪涝一事还未处理妥当,甘州大旱又如当头一棒,这接连的天灾,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更可气的是,鸿胪寺和礼部的那群老顽固,却将这一切都怪在他老朱头上,说什么不施仁政,天尤谴之这些屁话。
尤其可气的是,督察院那群御史们,居然还跳出来让他老朱下罪己诏!
荒唐,何其荒唐!
他老朱不就是俸禄发得少点,对文武百官严点么,关老天爷个屁事啊!
但是,一想到接连的天灾发生,朱元璋也不免有些自我怀疑了。
难道,这一切真是咱老朱的过错,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对了对了,咱不是还有老李么,此事,还得问问他。
来到佛堂,朱元璋的心逐渐平静下来,这或许是他在这个世界,唯一能寻到慰藉的地方了。
一进入佛堂后,他瞬间目瞪口呆,脑袋上冒出了好几个问号。
那一袋又一袋的玩意,是啥子?
老李又给他整些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了?
将其中一袋拆开来,看着袋中那一个又个其貌不扬的玩意,心中的疑惑更甚了。
拿起一个一看,圆滚滚,硬邦邦,红不溜秋的,说是木头吧,不像,闻一闻,还有一股子土腥味。
又拆开一袋,里边的和刚才那一袋倒是不一样,比红色的那玩意倒是更圆点,颜色嘛黄不拉叽,看着就跟土坷垃似的。
老李,你在搞什么名堂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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