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他越是不安,他试探道:“居窈,你同太子,谈了什么?”
面对许仁礼,宋居窈还是很坦诚的,她把事情从自己与崔雪咛做交易开始,到被太子发现不得已效忠太子的全过程,同他讲了一遍。
许仁礼的面色也随着宋居窈的话语,从认真变得凝重、担心。
“居窈,这么大的事,你为何不同我说?你自己一人抗下这么多,是嫌弃我没用吗?”
这下倒轮到宋居窈来安抚人了,“我这不是也好好的吗?还有,你博古通今博涉经史,一定是未来的状元郎,怎么会没用呢?”
许仁礼语气里藏着深深的自卑,他哽咽道:“可是我没有崔大公子还有太子那样好的家世,不仅无法养你,还得让你出来教书。”
“仁礼,教书是我喜欢做的事情,你忘了小时候我们就经常玩教书的游戏吗?我扮演夫子,你则是学生。”
“何况,等你当上状元,到时,小女子就得多多仰仗你了!”
宋居窈说着,还朝许仁礼弯腿行礼,很是俏皮。
许仁礼无奈的轻轻摇头,显然已对她这幅样子习以为常,“那走吧,我们去看奶奶。”
……
等送走在她寝院陪她奶奶吃完午饭的许仁礼,宋居窈回到奶奶所在的正屋。
思及她方才离开时奶奶欲言又止的眼神,她道。
“奶奶,仁礼走了,您想说什么,孙女听着呢。”
“阿窈,你与许家那孩子,终归不是一路人,还是趁早与他断了吧。”
宋居窈并非她的本名,她真正的名字,叫郑书窈。
她祖父出身荥阳郑氏,祖母是太原王家的养女,当今太后名义上的姐姐,自然看不上家族落魄背后无一助力的许仁礼。
“奶奶,您若是不喜欢仁礼,为何我少时与他玩乐时,您并不阻止?”
宋居窈有些不满,现在再来说什么不准和他在一起,难道不觉得晚了吗?
“我还能不知道你们这些孩子吗,我越是棒打鸳鸯,你们越是情比金坚。
可现在今非昔比,奶奶快要撑不下去了,奶奶希望临终前,能看到你与他分开。”
宋居窈左右为难,“奶奶,您胡说什么?您福寿齐天,定是能长命百岁的!而且我不愿意成为太子妃。”
“就算不为储妃,你也不准嫁进许家!咳…咳咳!”
眼看老人越来越激动,宋居窈连忙去拍她的背,出言安抚。
“好好好,奶奶,不嫁了不嫁了,我不嫁进许家了。”
大不了到时候让许仁礼入赘好了。
他若是不愿意,就打到他愿意为止。
……
最近太子时不时的带着崔雪君到她的授课室听讲,宋居窈都有些习惯了。
“今天,我们来学习《大学》。子曰:‘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
我们审理案件的目的,并非只是严惩有罪者,昭雪无罪者。而是让案件不再发生。
这就叫物有本末,事有终始。但愿世间人无病,何愁架上药生尘。”
宋居窈在台上讲得滔滔不绝,她进入状态后,眉眼间的自信,举止间的自在,言语间的自洽,异常的吸引人。
别说姑娘们听得津津有味,就连太子与崔雪君,都在认真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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