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念微笑,没说自己是有还是没有。
只是突然转过身看向安帝,“老师,万通营的小赛什么时候开始?”
安帝挑眉,“怎么?”
“我觉得吧。”殷念看着外面湛蓝的天,“今天是个好日子。”
“适合开赛。”
“适合看病。”
……
与此同时,在一处虚空之中。
黑袍人被一个女子像丢狗一样丢在地上。
那女人摸了摸自己最长的无名指,还转动了一下玉扳指,看向不远处站在一片花圃中的男人背影恭敬道:“公子,他断了一条腿,但性命无忧。”
“嗯。”那人声音清朗,带着笑。
他身上的衣服不知是何材质所制,站在光下竟然如同聚起一团光晕。
男人手持嵌金翡翠水壶,一点点的浇灌着脚旁的花苗。
他看都没转身看黑袍人一眼,只问了一句。
“你今日去,可见到殷念?我们念念,玩的开心吗?”
女人似乎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一句话。
但她还是低头恭敬道:“应该是……开心的?”
“那就好。”男人修长的手指缓缓抚过那翡翠水壶的壶口,晶莹剔透的水珠眷恋的缠绕在他的指尖,润过他指尖上细细的纹路,吸着光凝成一颗坠落的小太阳。
男人将每一朵花都浇灌过,看着它们舒展开花瓣,这才纡尊降贵的垂眸给了瑟瑟发抖的黑袍人一个眼神。
黑袍人下意识的抬眼看去。
却没看见男人的脸。
但听声音,这男人年纪绝对不大。
他只来得及看见男人洁白的下颚,和他左耳一串金色的穗子耳坠,耳坠半点不显女气,那是一只只细小又弯颈缠绕的金蛇,蛇形似穗,口舌如刀。
可那金色又像是从天空中的烈日里抠下来的一块光,看一眼都觉得眼睛要被灼烧成灰。
如太阳之子,所用,所穿,所戴,都是最好的东西,‘尊贵’二字张牙舞爪的要往他脸上挠。
只来得及看到这些。
他的头便不受控制的被狠狠砸入了地底。
女人满眼不屑,“凭你也敢抬头看我们公子?”
黑袍人大汗淋漓,“公子,我知错了。”
男人却好似不在意。
黑袍人看见一双银锻黑底靴子出现在他眼前。
他的汗从下巴滴落下来,晕开了靴子前的赤色土壤。
“万域,你动谁都可以,不要动殷念,明白了吗?”
男人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没有任何威胁的迹象,可他全身的骨头却发出了绝望的咯吱声,像是有人割开他的血肉,一寸寸将他的骨头碾碎。
男人轻笑了一声,声音愉悦的带了点少年气,“你年纪大了,该给自己找继任者了,‘监代人’的位置不能空,选个年轻的,有眼力劲儿的,知道了吗?”
黑袍人绝望的颤抖起来。
他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在数百年前称为新一任的‘监代人’,想做的事情都没做完,怎么能退?
可他一句话都不敢对这位小公子说。
只恭顺道:“是。”
男人一挥手。
黑袍人就消失在了这一片花园中。
他唇角翘起,耳旁的蛇穗发出叮叮的细碎声响,愉悦侧身时,蛇口落在他的脸侧,像是在虔诚亲吻。
女人抿了抿唇,带着几分担忧的看向男人说:“公子,您,您不可以对殷念这么好。”
“为什么?”男人微微仰头,带着天不怕地不怕的骄矜之气,“这天底下,没有我不能喜爱之人,也没有我不能讨厌之人!”
“她与你们不一样。”
他高兴的弯腰折下一支花,花瓣鲜红,沾水遇光后便自燃起烈火,“她与任何人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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