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金袍破破烂烂,眼珠子死死往外凸,那双充血的眼睛里倒映着头顶金碧辉煌的殿顶,一片欲与自负中交织透出点点冒进的愚蠢。
殷念从自己劈开的这头顶大洞中一跃而出。
来到了这男人的面前,龙刀抵住他的喉咙,想到自己好不容易与小苗建起的联系竟叫这男人一脚踹断,便杀意又浓上一层。
“住!住手!”
身后传来凄厉吼声。
殷念看见那玉昌子目眦欲裂的奔来,一把抓过地上被打成重伤的男人,红眼咆哮道:“你对我儿做了什么?”
殷念眸光冷下去。
“您家的?”
“看来是你指使他来给我一个下马威的了?”殷念冷笑道,“如你所见,我在教训他啊。”
玉昌子愣了一下。
他是对自己儿子提起过殷念这个不知所谓的人。
儿子当时说父亲别恼,我帮你寻个机会教训她。
他并没有往心里去,实在是殷念本身实力并不好,与他儿子差距极大。
可,可谁曾想?
“他与你同为备侍,许是只想交个朋友,你就对他下如此狠手?”玉昌子已然被仇恨蒙住了眼,本来他只是看殷念不适,因为殷念没有奉承他,但如今是彻底结下了梁子。
殷念才不管什么梁子不梁子的。
说句猖狂点的。
月圆之夜时,她连真神都敢干,对着这个不知打哪儿来的侍从,还真是半点都害怕不起来。
毕竟就在她的两本请神册中。
一群老家伙正在激情开骂。
猫神磨爪子:“老登西,等下个月圆之夜我一口嚼碎你的头!”
孙神:“先把他嘴撕烂,叽叽呱呱的吵死了!”
一人一猫一唱一和,愣是将殷念本就不怕的那颗胆子越发惯的不成样子。
他都如此疯狂。
其他备侍哪个没被殷念镇住?
那些原本打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更是直接收起了自己探出去的爪子。
刚发生了什么?
他们只看见从进来开始就缕缕倒霉的殷念先这样,在那样,最后这样,然后那牛逼的侍从二代就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了?
殷念暴涨上去的实力已经回到了二星的实力,看上去平平无奇。
但已经没有人敢小看她。
神将是不能在云岛对神士动手的,这是规矩。
可八星神士都被轻松解决,殷念这个二星神士,岂不是在同阶也能横着走了?
且没有召唤真神,也没有召唤堕神?
她什么时候这么强了?
安菀得意的挺胸,“看见了吗?看见了吧!这就是我们殷念的实力!”
突然,脑后一阵阴风吹过。
殷念眼角余光看见了那熟悉的严肃面孔。
她头皮一麻。
糟!
那古板的老太太怎么也看见了?
殷念不想在这里扮猪吃老虎,可与元辛碎能待在一处,她也不想马上离开这地方,况且还有小苗呢,这地方与小苗有联系,她更不能走。
大脑飞速运转。
下一刻。
殷念转身义正严词的看着所有备侍道:“今日我虽打了他,可我心痛无比,这样的争强斗狠,是半分意义都没有的!”
“我们来到云岛,这样好的修炼之地,是来争强斗狠的吗?”
她严肃的像是麻奶奶二号。
连眉头上的褶子都挤的如出一辙!
“今日是他挑衅到我头上了,我才勉强出手,我不是要打他,我是要教他!”
“不要将这些时间花在没意义的事情上!”
“有这个时间,拿来修炼不好吗?切磋不好吗?做什么来我们这些外来人面前耀武扬威呢?炫耀自己生在这云岛吗?可那时拖了父母的福!人终归还是要靠自己的!”
众人听的耳朵嗡嗡作响,啊这?
这好像不能是殷念这样出了名的会钻空子的家伙说出来的话吧?
安菀都诧异的看了殷念一眼,咋?朋友你被袁洁附身了吗?
“我决定了,我虽是为了自保,但也是打架斗殴了,所以我自省,从今日开始,我便不睡觉了!”
“每日打坐静心修炼两个时辰,再锻炼传承之术两个时辰,请教诸位真神两个时辰,与友人切磋灵术两个时辰……”
她将自己的时间一通安排。
眼角余光瞅见了麻奶奶越发满意的脸,还有面前一堆恍惚的脸。
“喂你,做什么去!”她抓住了一个握着一卷纸准备开溜的少年。
少年脸色爆红:“我!我出恭!”
殷念将他的剑怼进了他的怀里,“出恭的时候,抱着剑培养剑意不比握着手纸好?”
少年脸都绿了。
她好端端的发什么神经?
殷念见火候差不多了,也不理会已经目瞪口呆的玉昌子,直接看向了麻奶奶道:“虽是如此,但我也做的不好,出手太重了。
这一下麻奶奶是真的点了头,“你知道就好,我们要努力勤勉,但不能太过争强斗狠,你们还年轻,最重要的便是修炼,旁的都不要管!”
她是最严格的老夫子。
殷念用力点头,“所以奶奶,我自罚,也算是为大家警醒一番,就罚我去……”
她眼珠子转了转。
突然落到了旁边最大的那棵树上。
“就罚我去供养那升神枝吧!”
“我一定好好伺候它!”
“把它每一片叶子都擦的闪闪发亮!”
天宫中的小苗雀跃的抖了抖自己枯黄的叶子。
东殿。
元辛碎撑着脸看着底下一帮人。
心却已经飞了出去。
他听见动静了。
他听见她打人了。
但运气不好,好像被一帮人逮住了。
元辛碎微微坐直身子,将自己的新衣服捋了捋,正了正发冠。
很好,她该来找他告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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