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这位……如何称呼啊?”
顾景之微微一笑,看着发问那人。
“在下唐家唐钰!”
那人傲然地看着顾景之。
顾景之眉毛一挑,原来是唐迁的孙子唐钰啊,这会跑来挑衅自己,看来是因为朝堂之上,唐迁被他弄得丢了官位的缘故啊!
顾景之只是笑了笑,然后将目光看向陈儒:“陈族长,我是否可以认为,唐公子的这个问题,也是陈家……乃至在场各位都想问的问题?”
“哈哈!”
陈儒打个哈哈,想了想,说道:“这个顾大人有所不知啊!这家族大了,总会出现那么几个不肖子孙,这个……当然哈,这绝非我等之本意,这个……”
“陈族长想说什么?”顾景之不动声色地问道。
“这个呢……只是希望顾大人能高抬贵手,我等诗书传家,可这老话都说,儿大不由娘,这族中有些子弟离开了家,难免受到一些蛊惑!”
“陈族长是想为这些人求情?”
“不不不!”
陈儒连忙否决,一脸正色道:“我等俱是忠于陛下忠于朝廷,这些个害群之马又岂会庇护?只是……”
他看了看顾景之,迟疑道:“只是这些都是个人行为,顾大人你随便挑几个处置了也就可以了,不必牵连太广!”
“顾大人以为呢?”
顾景之装作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啊!只是……”
他迟疑道:“只是陈族长却是为难在下了,陛下对此事尤为看重,若是就这么不痛不痒的,在下也难以交差啊!”
“顾大人无需忧虑,此事若成,就当我等各家欠你一个人情,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吩咐一声就可以!”
“呵呵!陈族长还真是大气啊!”
顾景之只是笑了笑,心里却满是不屑。
这些个世家的人情,要是换做旁人,自然是了不得的。可对他来说,根本就没什么卵用!
他这次若是帮了世家,就等同于站在了夏帝的对立面。
夏帝是谁?
那是他的靠山!
他在朝中没什么根基,能站在朝堂上,全凭夏帝的信任,他若是投靠世家,丢掉自己最大的靠山,就算握着世家的人情又能如何?
指望他们今后能帮到自己?
别开玩笑了!
他又不是世家子弟,凭什么觉得世家这个靠山比夏帝这个靠山更硬?
顾景之玩味地看着陈儒,一字一句道:“若是本官不答应呢?”
不答应?
宴会上所有人脸上的笑容一滞,端着酒杯的手也停顿在空中。
陈儒看着满是笑意的顾景之,眼睛微眯,淡淡地说道:“顾大人,这玩笑可不好笑啊!”
“是不好笑,所以本官也没开玩笑啊!”
顾景之丝毫不以为意,用同样平淡的口吻说道。
什么?
这意思,是在耍我们?
所有世家官员闻言,俱是怒看着顾景之,尤其是唐迁的孙子唐钰,他一甩杯子,指着顾景之骂道:
“顾景之,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当众驳我四大家族的面子,你是想被赶出朝堂吗?”
“赶出朝堂?”
“啧啧啧……”
“当真是好打的官威啊!”
顾景之啧啧称奇道:“令祖官至礼部尚书,本官倒是知道,却不知阁下身居何职,位列几品,竟然敢说出,当朝从四品的大理寺少卿是个什么东西……这等大逆不道的话!”
“你……”
唐钰被气到了,这狗日的顾景之果然和别人说的那样,动不动就拉虎皮扯大旗,三言两语就能给人按上一个大逆不道的罪名。
顾景之不屑地笑道:“唐大少,似你这等无用膏粱子弟,有何资格擅议朝中大事?”
“你祖父唐迁不是最懂一个礼字吗?怎么连自己的孙子都教不好?看来他这丢了礼部尚书之位,可一点都不亏啊!”
“你放肆!顾景之,你敢辱我唐家?”
唐钰怒不可遏地指着顾景之!
顾景之却淡淡地说道:“当众辱骂朝廷从四品,不知够不够让你在大牢里走上一遭?”
“顾景之,你从四品不假,可一个没有根基的从四品,你以为在我等四大家族眼中就是个人物?我告诉你,像你这样的……”
“够了!”
陈儒忽然大喝一声,他将目光看向唐钰,呵斥道:“我陈家的宴会上,唐家贤侄如此辱骂宾客,可是不将我陈家还有各位长辈放在眼里?”
“我……”
“出去!”
陈儒却怒斥一声,直接要将他赶出去!
唐钰脸色一沉,大声道:“陈叔父,我四大家族同气连枝,你……”
“滚……”
陈儒似乎耐心被消耗干净,直接都喊出来了!
顾景之在一旁看戏,心里却不屑一笑。
这陈儒看似在帮他顾景之,实则却是在救唐钰。
这唐钰也太不省事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在这大放厥词,言语多有侮辱朝廷命官和蔑视朝廷之嫌。
这话若是被无孔不入的内卫给传出去,别说唐家了,即便他们陈家也少不了被牵连。
他们世家虽然根深蒂固,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和皇权分庭抗礼。
可说到底,真要和皇帝撕破脸面,他们还真不敢,起码明面上不敢这么做。
唐钰这个纨绔却平日仗着家族权势,习惯了狗眼看人低的姿态,这会只想着自己的面子,根本不知道他这话的背后会带来什么后果。
若只是在一般官员面前,哪怕是其他四品官员面前都没所谓。
可眼前这人是谁?
是顾景之,那可是手握大夏龙雀的皇帝近臣!
如今皇帝本就想着对付世家,若是唐钰的话传到皇帝耳朵里,他们陈家一点表示都没有,这不是给了夏帝借题发挥的借口吗?
唐钰看到陈儒发怒,还有其他世家一些叔伯辈都不满的看着他,心里直接一个咯噔。
怎么?
这情况好像不对啊!
他看向笑吟吟的顾景之,心里忽然想到顾景之真正的依仗,先前那点酒意顿时消散无形。
不过世家子弟的高傲却不容许他低头,只是冷哼一声,一甩衣袖直接离开了席面。
看到唐钰离开,陈儒这才收起了怒气,转而看向顾景之,皮笑肉不笑地说着:“些许插曲,打扰了顾大人雅兴。”
“不至于不至于!”
顾景之只是呵呵一笑,口中却不无挤兑道:“我原本以为高门大阀出来的子弟,多是君子之辈,却不想也有这等于国于家无用的膏粱子弟啊……”
“……”
陈儒嘴角一抽,淡淡地说道:“不过纨绔之言,顾大人大人大量,倒是不用过于计较,咱们还是谈谈先前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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