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玉腰带下竟排满了一圈两层的小瓷瓶,整整齐齐,走起路来,瓷瓶压着衣摆而动,瓶身轻碰,叮当作响。
颂音盯着腰带一圈的药瓶,都看愣了会儿。
果然,这装扮,不论看几次,都是让她吃惊的地步。
颂音也喜欢在身上藏药,可她会下意识将这些东西藏得隐蔽一些,许是因为她身上常有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所以不能像这徐青麟这般招摇过市?
四目相对,徐青麟眉头皱了皱。
“我记得你。”徐青麟歪着脑袋,然后立即道:“你是老皇叔的头疾大夫,曾在街上治好一个发急症的老太太。”
难得,这人没开口说她是蒋昙儿的侍女。
颂音点了点头。
徐青麟立即又问道:“你要来做医师?那你可以进去考核,后院有许多病人,你去挑选一个,能治好就行,不过做了医师,每个月最低要来坐堂七日。”
“多谢。”颂音客气道。
“对了!”徐青麟突然叫了一声,然后从腰间的药瓶子里头扒拉了一番,取出了一粒,“蒋家姑娘派人来送了我一颗护气保命的药丸,听闻你是配制的?不知可否请教?!”
“……”颂音挑了挑眉,“她送你的?”
“蒋姑娘颇有善心,说是她手里的药不多,又怕将来有人向她寻药求救,所以无奈之下,愿意赠出一颗供我琢磨药方,若能制出效果相当的药,以后便可保不少人性命。”徐青麟连忙说道。
颂音看着这药丸,再看看徐青麟的态度,都忍不住佩服蒋昙儿收揽人心的能耐。
这护气药多用在年迈有心疾的人身上,可做急救之用,蒋昙儿用到她的可能会小一些。
所以她挑了这么一颗送出,东西送到医署,以后若有人旁人求药,她便可推到医署这边,既显自己大方又能堵住别人的嘴,而且如此无私的举动,很显然能让徐青麟对她高看几眼。
“你可知道何为独门秘方?”颂音直接问道。
徐青麟愣了一下,随后面色涨红:“姑娘不要误会,我并无偷窃你药方的意思,是、是蒋姑娘说你将东西赠给了她,她可以全权做主……”
“我不会让不相干的人从我这里获得好处,你是医署医正,想来也是要名声颜面的,你可以偷偷地琢磨这药方,可若你不经我许可宣扬出去,便是犯了同行大忌,对吧?”颂音又道。
徐青麟表情很是不自然。
“蒋姑娘说你不在乎……”徐青麟连忙道。
“莫非徐医正眼里,这药是蒋昙儿赠的,便是她制的了?”
颂音神情讽刺,一点都不宽容,甚至还有些咄咄逼人。
徐青麟旁边的医师看到她如此态度,也都忍不住开口:“我们徐医正并无恶意,所作所为只为了治病救人,明明是你自己将东西赠出去,又不是我们医正大人抢来的……”
徐青麟脑子也有些懵,他刚才之所以这么客气地上前,就是因为对这位女大夫的尊重。
他也没想到,对方压根就不知道这药丸的事情!
“不可无礼!”徐青麟连忙喊了一声,“此事是我考虑不周,得到东西应该向姑娘询问清楚才是,一时忘形,冒犯了!”
徐青麟说完,连忙将这药递了回去:“既是姑娘之物,还请姑娘收好。”
他是真心希望这位谢姑娘能将药丸子奉献出来,可没有立场这么做。
太医院和医署倒是可以从各家药铺筛选名药以供皇室使用,可也是有限额的,再者这位姑娘是侯府千金,不是医署中人,也不是药铺的坐堂大夫,那他这个医正就没有任何资格提要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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