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沈氏喉头一堵,“我也没意见,就是觉得她这桩事做得不妥,好人家的姑娘是不会去做妾的,哪怕守孝成老姑娘,也不能如此贬低自己……”
婆婆死了,小姑子嫁人了,她是长嫂,还不能说几句话了吗?
“大嫂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但有道理也不能说!”蒋固安很是严肃,“我如今三年不能科考,大不了沉下心来继续读书,争取将来能一举高中,这个时候,您就不要给我添乱了,等大哥回来,咱们将娘葬了,凡事不出头,以后总有扬眉吐气的时候。”
“大嫂,你别忘了,昙儿嫁的是王爷,将来什么样的福气都可能有的,若外人说她的不是,你不仅不能附和,还要多多袒护,家和才能万事兴,大嫂你是自己人,若连你都看不起她,以后咱们家更难!”
蒋固安心里堵着气道。
他不郁闷吗?可他不能与大嫂这一个妇人计较。
她连字儿都不认识,自然不知道一个王爷的分量是什么,更不会想着王爷会有登基的那一天。
只要蒋家稳住,等到那一天,那将来蒋家便和如今的谢家一样,凭着这一层身份飞上枝头。
沈氏面上有些不自在:“那娘的丧事,咱们怎么办?”
“不能大办,一切从简,这个时候,什么风头都不能出。”蒋固安又道。
他看着母亲的遗体,都不知道是难过多,还是生气多。
他难过母亲就这么没了,可也气她莽撞冲动,干什么不好,非要去跟着郡主和颂音,颂音能是什么好东西?娘是送上门去让颂音报复呢!
他心里一片寒冷,只觉得什么都没了。
昙儿能趁着娘没死的时候立即出嫁,那他呢?
三年之后,郡主连孩子都有了吧?
而且,他三年之后一定能中吗?他现在有些怀疑了……
这两日他在避暑园的日子过得格外艰难,即便昙儿不派人去请他回来,他也要待不住了,他不习惯住在那小房间,被人吵着,整夜整夜地睡不着,白天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打瞌睡,可即便眼睛没闭上,可那些课程怎么都听不进去。
而且每每看着别人从善如流地回答邵公的问题,他这心里就越发的急,越急越出错……
第二轮考试已经要开始了,他已经能预料到自己会被淘汰。
如今,倒是不用去了。
自己至少可以用丧母守孝的理由待在家里,总好过在避暑园丢人。
……
很快,蒋家办起了丧事。
蒋昙儿之前处事过于高调,所以如今哪怕他们有意简办,也仍然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
而且,从前那些来往的人,如今对蒋家的态度也都不同了。
从前蒋昙儿没嫁人,七王爷和昭康郡主都全心抬举,别人自然也不敢小看蒋家,但现在,蒋昙儿就是个姬妾,对待王府姬妾的娘家,就不能好得太过了,规矩上不对。
蒋昙儿最初也没感觉到有何不同,可等到三日回门的时候,她还想着回家看看家里的情况,却发现自己出不了王府。
她明明是女主人,府中管家之前还唯命是从,可一说要出府,便跪了一堆人,各个都拦着她!
气得她眼泪都流了下来,只能老老实实等着湛明翀回家。
湛明翀一回来,她便是一番生气诉苦,可这男人一听,却无奈一笑。
“都是本王的错,没有和你说清楚……昙儿,你的身份,如今是不能堂而皇之地离开王府,你若想出门,那下次便多带些人,再用帷帽遮盖一下,以免被别人议论。”湛明翀说着,又补了一句,“蒋家那边你尽管放心,我已经让管家派人送去奠仪,你莫要在娘家待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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