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愿意呢?
“父皇,太医院能人甚多,他们也不是做不出此物,只是考虑到国库不丰,所以从前不曾提起,如今这位谢医师求功心切,提出这不顾大局之事儿,依儿臣看,此人不可再留在医署,否则将来难免会有煽动民心的举止……”七王爷站了出来,适时地踩了一脚。
做好事儿,谁不会?
也要看看有没有这实力!
徐院使连忙道:“陛下,此事微臣也是同意的了……臣等建议,可先于京城使用此药,尽力推广于百姓,哪怕耗上几年,也是值得的。”
“而且,此物是已经做成,才会觉得简单,微臣虽能做出杀虫药丸,但那些药丸多有时效,而如今呈给陛下的药却不同,伤害小,吃一次,效果已经很大了……”
当然,其实也是有药效的,只是时间久些。
但已经能保一个孩子不受百虫吞腹,安然长大,这就够了。
徐院使知道此物的重要性,但也知道朝廷也不可能一下子拿出许多银钱来,所以他本也打算先提出个大要求,再缩小范围,先从京城开始,慢慢来。
“徐院使,听闻这谢医师是个女子?宫中女医也有不少,可没有一个有制药开方的资格,这谢医师是不是越权了?”七王爷使了个眼色之后,立即也有官员站出来说道。
徐院使干笑了一声:“这位谢医师是按照考核入的医署,臣也查验过其所书的医案,并无任何问题,太医院并未有明令禁止女子不可为医师,只是从前不曾有过先例而已。”
“但女子不可为官参政,乃是祖制,古往今来,皆是如此,她做了医师,一样是为官,本就不该,且,今日我等为此药争论,而这药又是此女做出来的,她虽不在此处,却又怎么不算是议论朝政呢?”
“后宫女子不能参政,可谢医师只是寻常人,有何不可?”徐院使咬着牙说道。
他也不想为了别人拼命,可这谢医师是他儿子收入太医院的,他能怎么办?
好在这开口反驳的官员也有政敌,当即也站了出来,虽不是真心为那谢医师说话,但他也不算是孤立无援了。
建平帝倒是没想到这群人不想着那药丸子该不该用,反倒去关心这女子该不该留。
不过他也没拦着。
他们吵得多了,暴露的便多了,他也能多看清这些个臣子的本性。
至于那药丸子,他也觉得可以不用,但人可以赏一赏。
有想法是好的,但过于天真大方了些。
这药倒是可以让太医院研制贩卖,也能让国库充盈些。
建平帝也知道自己这想法算不得是个明君,但从他登基那一日起,他就没打算做明君,他幼年坎坷,十几岁懂些事儿之后便一直战战兢兢,生怕碍了别人的路,后来侥幸成为储君、帝王,想的便是自己,至于这天下……
不出大错就行。
上头有他父皇那个昏君对比,他只要安安稳稳的,便能被后世夸一句中兴之主,所以这朝中之事他照规矩做,登基十几年,少有新政。
即便如此,这天下也比先皇晚年要稳得多。
建平帝倒也没直接将这建议否了,既是利民之举,那就要议上一段时间,要让百姓知道,这事儿不是不办,是不好办,自然也就没了怨怼。
等底下的人吵完了,建平帝直接下朝了。
一干人等吵得嗓子都冒烟了,也没得个结论,更不知道陛下的想法,一时也有些面面相觑。
不过下朝之后,建平帝宣了颂音,让她次日觐见。
他总要看看,闹出这么大动静的医师、谢家的女儿,到底长得什么模样。
而此时颂音对朝中的事情一概不知,她忙完了药丸子,便得了闲空,去了薛员外那里,查看玻璃制造得如何了。
这薛员外不愧是个人精,东西竟已经做出了不少,但还没有开始贩卖。
“老夫想着,那董家也在琢磨此物,应该要不了多久便会大肆宣扬一番,他这人我十分了解,初做出此物,必然叫价甚高,等他将东西宣扬出去,我再出手,我多备些货物,又有您说的那大靠山,到时候东西直接先他一步送到宫里去,他做的一切,便是给我造势了……”薛员外一脸的老谋深算,“先让他赚一些,不着急。”
银子可不是一下子就能赚完的,要考虑得远些。
董家以为那东西是独一份,必会自抬身价,赚着钱却得罪人,容他耀武扬威几天,再让他感受到落差,心态必毁,生意自然也就难做了。
想让他亡,便先叫他狂。
颂音见这进展不错,便也放心许多。
薛家家大业大,保密工作做得好,他能探到董家的情况,可董家却摸不透他。
薛员外做生意的本事好,这些细节他自己做主就行,颂音也不打算参与。
颂音觉得,自己将那药丸子送了上去,想必用不了多久,她或许就能有面见皇帝的机会,所以便在薛员外这工坊里头挑了挑,选了一套小巧些的玻璃器物,带了回去。
只是颂音也没想到,建平帝竟已经下旨宣她了。
颂音心里有些不太好的预感,当即便去找徐青麟问了问,果然,这建平帝在朝上什么话都没应,莫说将药丸子推广整个苍国了,便是这京城之地,他都没点头。
如此一来,她就不能以她父兄的想法来应对建平帝这个帝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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