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你倒是发火啊。
看你那伶牙俐齿的闺女,回家如何降你。
李桃歌不是老孟肚子里的蛔虫,猜不到他为啥一个劲傻笑,只觉得笑的有些瘆人,于是来到一处隐藏视野的拐角,打开尚有余温的廉泉酒,用陶碗盛满,以雪佐酒。
小江南爱说爱动,给李桃歌说着儿时糗事和江南风情,譬如那里整日阴雨连绵,打铁都要看老天爷脸色,江南有润梅三城,那里的姑娘比花都娇俏。
别看她一介女儿身,喝起酒来颇有边塞豪迈气魄,一口一碗,干的痛快。
李桃歌腼腆寡言,只听,不说话,酒碗空了,便给她满上,当起了称职的小二。
一个颊染绯红,映透晚霞。
一个默默含笑,满目桃花。
不知不觉度过了三个时辰,直至暮色低垂,坛碗干涸。
李桃歌察觉小江南耳朵通红,深知西陲的风雪比刀子都锋利,怕她染上风寒,双双走下城头,来到一处羊馆子,要了两碗便宜的羊杂汤,用来驱散寒气。
小江南喝了一肚子西北风,实在是冻透了,半碗羊汤下去,身子才暖和了些,“桃子哥哥,你说那个道士,会不会骗你,吃完饭就见不到人了?”
关于早上胖道士的趣事,李桃歌当笑话讲给江南听,至于骗不骗,没太往心里去,反正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权当积德行善。
李桃歌笑道:“老孟说,江湖里的骗子都是骗财,他只要吃的,不要钱,我觉得不像。”
小江南嘟起油亮嘴唇,眨着眸子说道:“既然不是骗子,那干嘛当面不给你相面,非要戌时以后再去找他?”
李桃歌无所谓道:“他说趁着吃饱喝足,要回去睡一觉,戌时以后才醒。”
小江南贼兮兮一笑,“我觉得他是骗子,吃饱喝足后就出了城,让你个傻瓜等到深夜,最后扑个空。”
李桃歌摇摇头,“那就不去了,就当是被骗了。”
小江南扬起尖翘下巴,带有傲娇神色说道:“那不行,骗你就是骗我,你是笨蛋,我岂不成了笨蛋朋友?只有笨蛋才和笨蛋玩。哼!臭道士,敢羞辱咱们俩,气死我了!”
小江南越说越气,粉拳砸在桌子上,咣的一声,汤汁飞溅。
铁匠家的孩子,从小吃着火炉里的铁屑长大,即便是女儿身,也绝不是扶风弱柳的病秧子,这一拳威力十足,李桃歌恐怕都招架不住。
慢悠悠擦掉脸上汤汁,李桃歌询问道:“那该怎么办?”
小江南气鼓鼓道:“现在就去找他!要你们锐字营的兄弟满城找,问问他为何说你是笨蛋!”
李桃歌心里嘀咕:只有你在说我是笨蛋,胖道士可没说半句坏话。
嘀咕归嘀咕,表面不敢吱声,要不然自己的下场,恐怕比胖道士都惨。
不等羊肉汤喝完,自己把自己气到的小江南拉住李桃歌,两人直奔罗汉寺。
这座寺庙建于百十年前,那会儿天下太平佛教昌盛,有云游僧人来到此处,宣扬佛法,传经解惑,百姓为了表达敬意,筹集香火钱,建了罗汉寺。
后来大宁皇帝重道轻佛,再加上战火荼毒,寺里的和尚饭都吃不饱,哪还来得及传经授道,一个个跑到别处谋生。罗汉寺,也就成了荒寺,变为乞丐和流浪汉的栖身之地。
五年前,有位即将大婚的少女在罗汉寺遇害,传闻那女孩死的时候穿了身红袍,双眼无论如何都闭不上,从此以后,有人说深夜经常在寺里传出夜啼声,也有人说亲眼见过红袍厉鬼,在那几年,常常有人在寺里暴毙而亡,传来传去,荒寺又变成了鬼寺,乞丐和流浪汉宁愿冻死在街头,也不敢跑到寺里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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