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对质
张志敬刚吃完早饭，心情还不错，他最近谈了一个女朋友，是系里的一个大一新生，当然是暗中偷偷谈的，因为一旦曝出去，那他算是完了。
本来他也不想师生恋的，能留校当辅导员不容易，但是女生主动追求他，让他感觉很爽，于是就搞在了一起。
唯一让他不爽的是，就是张昭那小子一点也不识抬举，自己都已经全校通报严重警告了，他竟然还是没有反应，不闻不问。
张志敬觉得，这样做还不够，下次挑个大会，直接让他上去做报告，看他的脸皮是不是还那么厚。一个学生，他就不信还拿捏不了了。“呜——呜——”
随着身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张志敬连忙抓出手机，一看是系里的何苗老师打来的，他顿时接通了电话：“何老师，早啊。”
“张老师，章主任叫你过来一趟。”
“章主任？”张志敬马上反应过来，系里的章主任只有一个，正是他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连忙问道，“何老师，章主任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过来就知道了。”何苗并没有多解释。
“好的，我马上就到。”张志敬连忙敬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
几分钟后，他就感到了系主任章丽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章丽正在跟何苗有说有笑，看到两人的笑脸，张志敬不由松了口气，看来不是什么坏事，不然这两人可不会笑得这么灿烂。“章主任，您找我？”张志敬连忙主动问候道。
“志敬来了。”章丽看到张志敬，有些亲切地叫道，毕竟这曾经是她手底下的学生，“有件事我想问一下，张昭是你班上的学生吧。”
“是的。”张志敬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好端端的突然提起张昭，让他心里有些惴惴，毕竟他处分张昭虽然有正当理由，但说起来，不处分也是可以的。
“他被严重警告这件事，你知道吗？”章丽问道。
张志敬见她神情严肃，也不敢乱说话，毕竟他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知道一点，好像是因为逃课被学校处分了。”
“逃课这种事，学校的态度一向是宽容的，更多的是劝诫，除非多次逃课，屡教不改，这才会警告通报批评，我听何老师说，张昭平时表现不错，成绩也很好，为什么连劝诫都没有就直接严重警告处分了？”章丽问道。
“这个……好像是因为张昭他连续逃课几天，人都没见到，想找他人也找不到。”张志敬小心地说道，“而且，现在学校正在纠察校风校纪，他这是撞到枪口上了，所以才会有严重警告处分吧。”
“逃课几天？因为什么事逃课你知道吗？”章丽略略皱了皱眉头，要是一连逃课几天，连人都没见到，那这个张昭还是个问题学生？
“这个我也不清楚。”张志敬摇了摇头道。
“行，那等张昭过来问个清楚。”听了他的话，章丽心里对张昭有些意见，不过一切要等张昭过来再说。
“章主任还叫了张昭？”张志敬一听，顿时脸色一变，他能在这里忽悠章主任，是因为当事人张昭没在，要是张昭来了，一通乱说，那自己还能藏得住吗？“对。”章丽点点头，“你是他的辅导员，说说他平时的表现怎么样。”
“这个……”张志敬考虑着怎么措辞，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了，“其实我对他也不太了解，他这个学生，是有点问题的，主要是不服管教，对校领导也不够尊敬。”
这话一出，章丽和何苗都是脸色一变。
“张老师，你是不是说得太严重了，张昭平时表现不错啊，成绩都挺好的。”何苗不由说道。
“何老师，知人知面不知心，张昭他在你面前，也许表现很好，因为你是老师，但我是辅导员，经常跟他们这些学生打交道，能不知道他的事情吗？”张志敬马上反驳道，“章主任你们还不知道吧，张昭在学校里名声不好，校园论坛上说他乱搞男女同学关系，这事学生们大多知道……”
章丽听到这里，脸色又是一变，听起来，还真是一个问题学生，这样的学生就算是天才，那也是要大打折扣的。
“张老师，说这种话是要负责的。”何苗却皱起眉头，她虽然对张昭也不太了解，但她教过张昭的课，觉得根本就不是张志敬所说的那样的人。
“这话就算张昭来了，我也敢当面这么说。”张志敬信誓旦旦地说道。
听他这么说，章丽此时已经相信了他的话，这样的学生，她甚至都不想见了。
正在这时，一阵敲门声传来。
“进来。”章丽有些烦躁，本来以为会是个天才学生，结果有那么多问题，这样的学生，她可不敢轻易接受。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学生走了进来，帅气的长相，健美的身材，还有脸上挂着那丝懒散的笑容，让人一见之下就心生好感。张昭！
张志敬一见到来人，脸色就是一变，他说了那么多，就是为了打消章主任见张昭的心思，结果他话还没说完，张昭却已经到了。
“张昭，你来了。”何苗自然不会认不出自己教的学生，见他进来，脸上不由一喜。
“何老师。”张昭先跟她问候道，然后看向了办公桌后的章丽，对于这位系主任，他在开学时见过，所以也能认出来，“章主任好。”
原本他吃了早餐，是准备在宿舍里好好写计划的，结果系里的何苗老师打电话过来，说是系主任有事找他，他也没问什么事，随口应了下就挂了电话，想着来了之后就知道了。
然后他看到了办公室里的张志敬，心里大致就有了猜测。
“你是张昭？”章丽看着眼前这形象不错的学生，但是想到刚刚张志敬说过的话，脸色又有些阴郁。
“是的，我是张昭。”张昭点头道。
“知道叫你过来有什么事吗？”章丽问道，本来她都已经不打算见的，但既然来了，那就好好敲打一下。
张昭看了一眼旁边的辅导员张志敬，暗想对方给自己严重警告全校通报批评还不够，又来系主任这里告状，估计是要对自己赶尽杀绝了：“我猜，是不是张老师打我小报告了？”他心里倒没有什么担心，因为拥有足够的底气，根本不怕张志敬的小丑行径。
听他这么说，章丽眉头紧皱：“你怎么知道张老师打你报告了？”
“张昭，在章主任面前，你说话小心一点。”张志敬也在一旁暗暗威胁道。
张昭看他一眼，目中闪过一抹不屑：“张老师那么急干什么，我又不会打你小报告。”“张昭，严肃一点。”何苗也是为了他好，在系主任面前这样轻佻，会给人很不好的印象。
张昭正色道：“虽然我不知道张老师说了我什么，但无非就是拿我逃课说事。不过这件事，我可以解释。”
“你怎么解释？”章丽皱眉问道，这样的态度，确实让她喜欢不起来，尤其是在先入为主的情况下。
“张老师说我逃课，这点我可不会承认，因为我之前就跟张老师请过假的，他也同意了。”张昭道。
张志敬一听，顿时大叫：“我什么时候同意了，我根本就没看过你的请假条。”
章丽和何苗同时皱眉，她们没想到张昭会说出跟张志敬完全相反的话来，这两人一个学生，一个辅导员，一个说请假了，一个说逃课，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见张志敬这么说，张昭耸了耸肩道：“所以这才是问题的关键，到底我们两个谁说谎呢？张老师不承认，是因为有些事我没有配合张老师，所以张老师就给我严重警告全校通报的处分。”
“嗯？”听到这里，章丽一怔，“是张老师给你警告处分的？”
一旁的何苗也看着张志敬问道：“张老师，是你给张昭严重警告处分的？”
张志敬连忙解释道：“那是因为他几天不见，人也没找到，事后也不配合我的劝诫，所以我就给他处分了。”
“可你之前不是说，对这件事不了解吗？怎么现在又变成是你处分他了？”何苗不是笨蛋，刚刚张志敬表现得一副不知道具体事情的样子，可听张昭说，他才是当事人。
章丽也怀疑地看向张志敬，对方刚刚说的话她还有印象。张志敬已经有些慌了，主要是他没想到张昭会来得这么及时：“是，这件事其实是这样的，因为我找了他几天没找到，之后又亲自去他宿舍找他，结果他一点也不配合，我只好给他处分了。”
章丽同样不傻，此时已经发现了张志敬话中的破绽，便怀疑起了他此前所说的话：“你不是说不清楚他逃课的原因吗？”
“这点我确实不知道，他也没告诉我逃课的原因。”张志敬连忙说道，此时已经开始后悔之前说的话了，要早知道张昭会来得这么快，他干脆就直接说了。
章丽看向张昭：“张昭，你怎么说？”
“这点我在请假的时候确实没说清楚。”张昭承认道，“不过我想张老师肯定没跟你们说，其实他不是因为我逃课才处罚我的，而是因为别的事处罚我的。”
“张昭！”张志敬一听，彻底慌了，“我能有什么别的事处罚你，你不要乱说。”同时眼神带着杀意，威胁的意思非常明显，你要敢说出来，我就不让你好过。
张昭却好整以暇道：“张老师怕我说出来吗？”
“我怕什么，我又没做过，有什么好怕的。”张志敬还在嘴硬。
“张昭，你说。”章丽此时已经察觉到了这里面的猫腻，对于张志敬的话已经不怎么相信了。
张昭道：“其实是因为我写的一首歌，因为反响还不错，于是作曲系的汪副主任就让张老师来当中间人，希望我把这首歌卖给汪副主任，但是我没同意，张老师就三番两次找我，还对我进行语言威胁，见我还是不同意，最终就演变成了严重警告处分，学校通报批评。”
“张昭，你乱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了。”见张昭说了出来，张志敬决定豁出去了，反正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但是章丽和何苗听完，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惊讶和荒唐，这里面还有这个原因？
张昭写了一首歌，被作曲系的副主任看上了，张志敬就充当中间人的角色让张昭就范，张昭没同意，就给他处分？
这怎么听上去就那么荒唐呢？
“汪副主任，是作曲系的汪庆之？”章丽回过神来，问着旁边的何苗，何苗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章主任，根本就没这事，一切都是张昭胡编乱造的，我跟汪主任根本就不熟，人家一个大主任，也不会看上一个学生写的歌啊。”张志敬大叫冤屈，他是绝不会承认这种事的。
章丽既然对他产生了怀疑，那么就不会听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她看着张昭问道：“你写的什么歌？”
“《同桌的你》，一首校园民谣吧。”张昭回答道。
章丽还没反应，一旁的何苗却先惊叫道：“《同桌的你》是你写的？”她脸上满是不敢置信之色，因为她常常刷拇指短视频，所以很清楚《同桌的你》是一首什么样的歌，那可是拇指神曲，她之前就听过了无数遍，第一次听的时候都感动得差点落泪了。
“嗯。”张昭点了点头，看何老师一脸吃惊的样子，显然听过这首歌。
“真是你写的？”何苗还是不怎么敢相信，一首拇指神曲，居然出自自己的学生之手？
“对。”张昭再次确认。
何苗已经彻底地震惊了：“这首歌我听过，感动死我了，还好我不是即将毕业的学生，要是正毕业的时候听到这首歌，肯定大哭。”旁边的张志敬听她这么推崇张昭的歌，脸色黑得能滴出水来。
章丽听何苗这么说，却也忍不住产生了好奇：“何老师，这首歌真这么好？”
“章主任，这首歌可好听了，我连续循环了几个晚上啊。”何苗有些夸张地说道。
章丽对她的话自然没有怀疑，忍不住狐疑地看向张昭：“你还会写歌？”这学生是自己声乐系的，没想到不但会拍短片，还会自己写歌。
“曾经自学过。”张昭谦虚道。
何苗还是忍不住激动地继续说着：“《同桌的你》居然是你的歌，我还以为是哪个大作曲家写的呢，没想到是我学生的歌，哈哈！”
“歌真的那么好？”章丽再一次问道，主要是何苗的表现，此时看起来不像个学生，更像是个得到了新奇玩具的三岁小孩。
“章主任，你是没听过，等你听过一定会喜欢上的。”何苗激动地说道。
“在哪里可以听到？”章丽来了兴趣。
“就在拇指上，还是拇指神曲呢。”何苗道。
“现在可以听吗？”拇指章丽也知道，平时没什么事也会偶偶看看，只是最近心烦，就没怎么看了。
“当然可以了。”何苗直接拿出了手机，打开拇指APP，准备给她看。
张志敬站在旁边，也不敢说话，心里却打起了鼓，章主任别是爱才，最后对张昭撤销处分吧。
这时，他又在心里想了一遍，确定自己没有实质的把柄落在张昭手里，这才稍稍放松了点。只要他咬死不承认是因为汪副主任而对付张昭的，那么没有证据，张昭又能拿他怎么样？至于张昭说请假了，那请假条早被他烧了，张昭还能变出来当证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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