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陈瀚眼中的血丝不断充盈,整个人都在剧烈打颤。
一股浓烈到宛如实质的杀气,从他身上四散而开。
就连假山周围的虫鸣声,都在这一刻彻底消失不见,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
就连陈瀚自己都没有觉察到,嘴角流出的血迹,沿着脖颈已经浸染了领口。
双手的指甲掐进肉里,就仿佛手心里死死攥着的,是那两个凶手。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陈瀚就这么僵在原处,纹丝不动。
直到树林间传来沙沙的脚步声……
是黄顺义。
“老……老板,你还好吧?”
陈瀚缓缓起身,蹲着的双膝早已发麻,他一个趔趄强行站稳。
双唇微动,发出异常嘶哑而又低沉的声音。
“老黄,我要闭关。”
“把人,送回横沙岛下葬……”
话音落下,陈瀚低着头缓慢转身,一步一步,朝着后院走去。
……
黄顺义当晚就委托宗义安排了直升机。
第二日,在许庆生的遗体登记火化之后,携带着骨灰一路赶回横沙岛。
低调而严肃的告别仪式,瀚墨堂的人和顾家的人全部到场,随后骨灰下葬,就在距离百里永正的墓碑不远处。
然而黄顺义却是讶然发现,这片平整的墓地里,不知何时又多出了一道墓碑。
当他带着好奇缓步走近,那上面刻着的名字,让黄顺义眼皮一颤。
儒家传人,国之基石,华夏栋梁,孔儒永垂不朽。
老黄咽口唾沫,扯了扯白凰的袖子,继而偷偷指了指眼前这座墓。
“丫头,这……”
白凰静静看了眼墓碑,缓缓摇头,声音清冷。
“只是孔老先生的衣冠冢,他的骨灰听说是葬回到孔家祖坟了。”
黄顺义这才心下了然,无语地点了点头。
“对了黄叔,陈爷怎么样了?”
白凰突然蹙眉开口,“这位许庆生老先生,虽说只是陈爷在西府园林的一个管家,但是我能看出来,他在陈爷心里的分量不轻。”
黄顺义感同身受,点头苦笑,“这话没错。”
“我亲手配置的药茶,自己都舍不得喝,陈爷可倒好,论斤拿去给这位许老先生。”
话音落下,他脸色从苦笑变成了苦涩,摇头哀叹一声。
“老板那边你不用太担心,他眼下也没有精力难过,还有更沉重的担子压在他肩上……”
“说真的,我看着都心疼。”
“可有什么办法呢,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事关华夏安危,就算我们去劝,老板也不会选择逃避。”
黄顺义脸上带着沉重和唏嘘,声音越来越低,宛如自言自语,刚说出口就被海风吹得七零八落。
“好了丫头,我还有重要的事去办,得马上赶去京都。”
“我这段时间留在北方照顾老板,魔都和横沙岛的事你多操劳了。”
……
黄顺义当晚就赶回了京都城,专车将他送到西府园林时,卸下了小山一般的大大小小的箱子。
全部搬运到后院,然后送到了宽敞的地库中。
地库的位置就建在整栋别墅的下方,里面的空间异常宽阔,白炽灯照射下宛如白昼。
空空荡荡的地库宛如一个小型的地宫,是园林重建时,按照陈瀚的要求,用钢筋混凝土浇灌而成。
当老黄送走了司机和工人,亲自一件件将东西搬下地库时,陈瀚的身影正孤零零站在其中。
而在他的面前,大大小小近百块青铜碎片,平铺在地占据了十几个平方。
他就那么安静地盯着眼前的残片,眼神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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