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开六玄镜,我先前还以为你打算真的杀了他。”
禅房里,顾春秋正在教果果打一套拳法,是女子专用的小青水拳,顾春秋一个大男人用起来十分别扭,即便是他的厚脸皮都是感到一阵不自在,于是就随意寻了个话题,打算缓解一下尴尬。
小丫头倒是学的很认真,小脸通红,漂亮的大眼睛还煞有其事的眯着,看上去颇有气势。
刚刚大兄把欺负自己的家伙打了个半死,小丫头感觉爽快极了,她忽然觉得修行是件好事,可以让自己不被欺负,以后长大了还能保护大兄。
李子冀正在看一本经书,他对佛经并不感兴趣,实在是因为这里的确没有其他的书可以看。
早知道应该把二师兄的著作带出来一本,无聊时候还可以用来解闷。
“我没想到他那么弱,毕竟从剑阵上感受到的杀伐不轻。”
李子冀翻着书,淡淡道。
顾春秋笑道:“修道者罕有完美者,尤其是剑修这种主杀伐弱防护的武修,何况宁海潮还要分出心神控制剑阵,倘若是一般的修道者被他困在里面不死也要脱层皮,但你修习了道归一,这种小范围且禁锢差的剑阵对你来说自然是无用的。”
心神分出,主重杀伐,防护自然便弱,所以面对李子冀忽然出现的一剑,宁海潮才会败的那么干脆。
“何况,天才与天才之间的差距,比天才和普通人之间的差距还要更大,而且你手里又是折渊剑。”
顾春秋感慨了一句 ,开六玄镜,手里拿着的又是折渊剑,宁海潮竟然还能活着,足以看出其实力的确强悍。
李子冀上辈子就练剑,所以哪怕现在刚开始修道一身剑意便已经完美无瑕,这是两世的积累,再加上道归一这种强横的秘术,胜过宁海潮,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下次和他交手,应该开四玄镜。”
他估摸了一下先前的交手,要胜过宁海潮却还不至于将对方伤的太严重,四玄镜应该刚刚好。
道归一这种秘术,脱胎于道门的天九藏书,三千院有收录,后经过院长大人亲自完善更改,于是便有了现在的模样。
使用之时在身前开一扇门,从门中生出玄镜图案,使用者身随玄镜而动,如影随形,在途经玄镜之时遗留气息,最终在敌人身上降落太极图牵引,气息身形归一。
这一剑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能够提升到一个巅峰,可以说是极其强横的秘术。
三玄镜是基础,最多可以开九玄镜,在三玄镜的基础上每多开一玄镜图案威力就多提升一筹。
六玄镜可以杀宁海潮,五玄镜应当是碾压重伤,四玄镜想必刚刚好,李子冀现如今才刚刚学会六玄镜,所以才会说无法掌控,可能一不小心就杀了对方。
“明天的佛会,有很大看头。”顾春秋纠正着小丫头的姿势,一边说道。
这话当然不是指神子和佛子,毕竟这两位的交锋早已经是人尽皆知,短短时间都快成了一个老生常谈的话题,当然不需要再单独提出来说一句。
李子冀合上经书:“你是说,苦渡大师?”
顾春秋点点头:“我查过无相和尚的踪迹,他是佛门上三代的僧人,算算年纪应该有八百几岁,所以我在三千院见到他的时候才会觉得陌生,他与佛子一同下山,却并没有跟随佛子一路护持,而是提前来了积沙寺,主动送了三张请帖。”
三千院一张,国公府一张,小剑仙一张。
“在很多人看来这是在为佛子造势,但太张扬,佛子是很纯粹的僧人,他不会这么张扬,所以这里面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古怪。”
李子冀眉头微皱:“你认为苦渡大师知道?”
顾春秋目光闪烁:“可能知道,也可能这完全就是苦渡大师和无相和尚两个人的特殊谋划,但我想无论是什么原因,明天一定会被揭开。”
每个人做每件事都是有原因的,无相和尚因为佛会而做这种让人感到奇怪的事情,那么就一定会在佛会当天揭开谜底。
“明天不要走得太远,跟在梨园先生身旁。”顾春秋嘱咐了一句。
三千院的大修行者终归是没有过来的,要想避免发生什么意外,跟在梨园先生身边是最好的选择,整座彩云山,也就只有梨园先生能让顾春秋毫无保留的信任。
李子冀点了点头,转头看了一眼还在努力练拳法的果果,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这么单纯的练拳自然是没有什么作用的,不过从小用来打熬体质也是极合适的,小青水很适合用来打基础。
“今晚的月亮不太好看。”
顾春秋让果果扎着马步,还在小丫头的头上放了本经书,自己则是走到了窗前看着外面,月亮并不圆润,更谈不上浑然无缺,月光也不温和,似乎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霾。
关键是星星很少,在夜幕上就像是大片的留白,只是却并不好看,在李子冀看来是很失败的一幅画作。
渐渐的,他收回了注视着天空的目光,闭目听着外面树上的蝉鸣。
“幸好还有蝉声。”
他轻声说道。
......
......
积沙寺论佛已经造势了许久时间,甚至有不少势力早在桃钟祭之前就已经开始做起了准备,比如梨园和武陵山等,他们甚至已经在暗中准备了许多手段,只等积沙寺论佛结束之后,就能第一时间将佛会的影响降到最低。
说到底,佛门终究是圣朝之外。
即便我们不排斥你们,可你们也最好不要太过招摇声势。
只是如今佛子与神子一同露面,还碰到了一起,这声势已经大的吓人,根本压不住,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六月十五,清晨。
李子冀和顾春秋带着睡眼朦胧的小丫头走出了禅房,在佛会开始之前还有苦渡大师的一场讲经,所以时间的安排上比较紧凑。
禅院门外依旧站了很多人,甚至比昨天晚上多了好几倍。
莫名的,没有一个人说话,场中的气氛压抑的吓人,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他们两个看了过来,洗剑宗长老就站在禅院门口,怒目圆睁看着刚刚走出禅院的李子冀和顾春秋。
在他的脚下躺着一个人。
一个死人。
是宁海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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