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立瞄了眼楼下正在喝茶的唐朝朝,小拇指微微翘起。
人已经滑落到桌面下,对着宫婢道。
“上,再加一万两黄金!”
“两百三十一万两黄金!”
二楼报出价格,司空秉胡须都在颤抖,旁边的申屠茂不悦道。
“再加十万两,他若还肯要,便让给他!”
“两百四十万两黄金!”
唐朝朝将茶水放下,立即敲响铜锣道。
“司空先生出两百四十万两黄金!”
全场之人,无不摇头叹息,这个价格不是没人拿的出来。
可伤筋动骨,只为了一匹七色锦实在是不值得。
“两百四十万两黄金两次!”
“三次!成交!恭喜司空先生!”
司空秉气的坐回椅子上,花了一百二十万两黄金,只得了半匹七色锦,早知昨日便继续加价好了。
“下面的拍品依旧是鲛人珠,起价三十万两!”
方言立鬼祟的蹲在桌旁对宫婢道。
“五百万!上!”
宫婢高声喊出价格,顿时引得不少人叫骂出声。
几轮加价后,鲛人珠以五百四十万两成交。
等人群散去,唐朝朝先回了公主府见了方言立。
“公主,老仆没让您失望吧?”
“配合的不错,隐族有的是银钱,也该掏出来些为康国尽一份力。
明日拍卖会第三匹七色锦不卖了,你们将其拍到手中,过手后放入父皇私库中。
我总觉得,这七色锦不简单,就连父皇也不知其妙用。
留下一匹吧。”
“公主放心,包在老仆身上,浙南还有很多事情,我们打算明天拍卖会结束便离开。
我们六家在京中收的房契田产,想交于公主您管理。”
唐朝朝思量了片刻道。
“这事明日我让人来接手,你们将想留下的房舍契约带走,可出手的留在这里。
到时出手,我会给你们记在账上。”
“有公主在,老仆便放心了。”
拍卖会今日加价,就是唐朝朝暗中授意,试探隐族对于七色锦的执着程度。
得到了想要的结果,至于剩下的最后一匹。
司空秉与申屠茂明日再想拍下,除非唐朝朝示意,就算是顶到天上,他们也别想买到。
但出乎唐朝朝预料,第三次最后一场拍卖,申屠茂与司空秉两人竟没再来拍卖会。
七色锦被方言立以两千三百万两拿下。
不停加价的是一个陌生人,想来,这两家隐族早有预料,是派了人来代拍。
鲛人珠则拍卖到五百一十万两,比前两次都低些。
整个京城都陷入了一种狂欢当中,康健帝下旨,京中百姓可以家资作保,向大康钱庄借款离京走商。
一年内不收取任何利息,仅限清白人家。
上限为一千两。
不要利息,百姓踊跃报名,拿到银钱后便安顿好妻儿,踏上走商致富之路。
“大哥可想好做什么了?”
“咱们兄弟三家一起,三千两银子,先去淮北收货,什么药材,皮草,再去浙南,换了丝绸与茶叶。
折中去往辽海,再换成盐。
转一圈下来,至少能翻倍。
一年刚好来回,到时钱一还,平白赚了三千两,一家分一千,谁家一年能赚上一千两。
用不了几年就算出了些意外,咱们也比给人做工强。”
“大哥既然有门路,咱们就全跟着大哥你了。”
前路未知,但不免心中激昂,就算失败了,大不了京中房子卖掉,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三天后,唐府前厅中。
唐朝朝坐在主位上看向戴忠康道。
“戴东家一片爱妻之心,本公主自会成全。
东西在这里。”
“草民,谢公主成全,银票都在这里。”
唐耀祖没见到戴家小姐,但目光已经被装银票的箱子所吸引。
戴忠康上前拿起装着鲛人珠的盒子,做了个龇牙咧嘴的表情,声音却哽咽道。
“草民告退。”
唐朝朝心底冷笑,这十三公主塔塔安熙还真是够谨慎,只让戴忠康一人进来交易。
“戴东家慢走。”
唐耀祖翻开箱子,不断轻点着银票满意点头,飞快取出四万两放到一旁。
“公主,我那十五万两,您替我给云桃。
她出嫁,我这当大哥的也没有旁的能给。
有些银钱,就算到了辽海,她也能有傍身之财,不必委屈了自己。”
唐耀祖这一出倒是有些出乎唐朝朝的意料。
但俩人毕竟是亲兄妹,唐耀祖还算有点良心。
“等我回去便交给她。”
“有劳公主殿下,这四万两,我打算拿出一些购买粮食,京外百姓寒冬下亦有贫苦者。
唐家世受帝恩,应谨记当今陛下还富于民之意。”
“你,随你吧。”
唐朝朝真是有些看不懂这位堂哥了,难不成是自己一掌计算失误,将人给打傻了不成?
若按照唐耀祖的脾性,得了这么多银子,必然要去书院。
狐朋狗友凑上几桌,整日挥霍才对。
拿起钱箱,唐朝朝走到门口,唐耀祖跟在后面相送。
“你脑袋没事吧?”
停下脚步,唐朝朝有些不放心。
唐耀祖一直戴着幂篱,一脸谦和拱手道。
“并无大碍,倒是让公主费心了,请。”
有理有节,不卑不亢,等出了唐府,唐耀祖躬身一礼道。
“公主慢走。”
真是活见鬼,唐朝朝骑着绝影,感觉唐耀祖像是变了一个人。
“难不成这家伙在耍小心眼?
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唐耀祖在拿到钱后,立即去寻了母亲周氏,将唐府剩余的仆役婢女的月例提升后。
又去寻了粮商,花费两万两,预购了一大批粮食。
“唐耀祖!!你以为你逃的掉吗!”
“就是,坑了咱一千五百两,还钱!”
见是两位同窗,唐耀祖拱手赔笑道。
“几日不见,走走走,今日在下做东,给两位赔个不是。
这是三千两,算是给两位仁兄的赔罪。”
俩人看着唐耀祖递上来的银票,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梅家答应给的聘礼还没到,唐耀祖就敢如此挥霍吗?
伸手不打笑脸人,礼数,赔偿,都让两位同窗说不出话来。
联想他们在书院说的话,两人也没好意思去接银票。
“咱们也不是真想要银子,唐兄,难不成令妹真要嫁给那梅家?”
“就是啊,咱们京中子弟的面子难道就这么被踩在脚下?”
唐耀祖将银票塞到两人手中轻笑道。
“二位,这几日我在家中偶有所感,此乃大争之世。
人往高处走,坐吃山空,侃侃而谈,岂是我等读书人该做的事情?
那些世家慷慨解囊,稳固大康疆土,于社稷有功。
咱们暂无所长,应避其锋芒。
不如拿出些手段,做些实事才是。”
“你是耀祖?”
一人眉头皱起,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唐耀祖是绝不可能说出这番话。
“有道是,大鹏展翅,扶摇直上。
当今圣上有气吞天下之志。
在下只是偶有所感而已。
不值一提。
咱们同窗一场,何必为此伤了和气。
上去再谈。”
长袖做请,唐耀祖气质无形拉升到了两人上面,占据了主导地位。
“那,那唐兄先请。”
“唐兄,这几日不见,你可真是腹有诗书气自华,脱胎换骨,竟让人不敢认了。”
“哪里哪里,不过读书使人明理,方知我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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