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同志,是这么回事!”方超海解释说:“我是县蔬菜公司的,这人和他姐租我们公司的铺面,铺面到期了,我们要求他们搬走,他们不肯搬!”
“不是这么回事!”旁边的钟玉霞赶紧说:“我在这里卖水果差不多十年了,根据合同,我们有租赁优先权,他们应该把铺面优先租给我们!可是,他仗着自己手中的权力,想抢走我的生意!我弟都没把他们怎么着,他们一来就要把我弟抓走。您给评评理!”
金丝边眼镜男脸色一沉,扬手啪的一声,给了方超海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他眼前金星乱闪。
“你们知不知道,钟德兴同志是什么人?还敢抓他?赶紧把他放了!”
方超海捂着脸颊,一下子愣住了。
对方开的是公务用车,而且又是县委的,听对方的口气,好像钟德兴是什么大人物似的!
非但方超海,周围围观的店铺小老板,也都个个瞠目结舌。
钟德兴不就一拉板车的小商贩吗?为什么连县委的人都这么尊敬他?这到底怎么回事?
“这位同志,您、您是县委什么部门的?”挨了一巴掌,方超海根本不敢发作。
“我县委组织部的!”金丝边眼镜男说。
县委组织部?
方超海双腿又是一阵哆嗦。
县委组织部,那可是统管全县干部的单位啊!
他这个蔬菜公司的小领导,只要人家一句话,他就会丢官帽!
“同志,对不起,对不起,今天的事儿,真不好意思!真的很抱歉!”方超海连声道歉,然后,转头对几名保安喝道:“还不放人?”
几名保安赶紧将钟德兴放了。
“钟先生,您没事吧?”金丝边眼镜男紧紧地握着钟德兴的手。
整个过程,钟德兴一直蒙圈,他根本不知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想不通,县委组织部的人为何找他,而且还对他如此恭敬!
“你们,你们是来找我的?”钟德兴十分难以置信的看着对方。
“没错!钟先生,这阵子,为什么你的手机一直打不通?我们想电话通知你去县委报到,一直都打不通你的电话!”金丝边眼镜男说。
钟德兴有两个手机,一个用来联系水果生意用;另一个是交际用,存的是亲友的号码。他考公留的是交际用的手机。考公失败后,他专心做生意,没怎么留意交际用的那部手机。
没想到,竟然有县委的人找他!
“我手机关机了,你们找我是......”钟德兴不解地看着对方。
“你报考咱们县的公务员,对吧?”
“没错,怎么了?”
“你已经考上了!你是不是不打算放弃?”
“考上了?”钟德兴又是一阵蒙圈:“我没考上啊,县政府公布的名单中没有我的名字!”
“是这么回事!这次公务员考试,你的成绩特别优秀,远超其他人,所以,县委那边把你要过去,县政府当然没你名字!”
县委把他要过去?
钟德兴震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县委可是全县的权力中心,比县政府都还要牛,县委竟然把他要过去?!
这也太意外,太惊喜了!
“同志,您、您说的是真的吗?您没跟我开玩笑吧?”
“开玩笑?”金丝边眼镜男很严肃地说:“这种事能开玩笑?我们特地来找你,难道是跟你开玩笑?下周一,你先到县委组织部报到,然后,再去县委办,那边会给你安排工作的!喏,这是报到通知!”
说完,金丝边眼镜男将报到通知递给钟德兴。
这张报到通知上盖有县委组织部的章。
看到这个鲜红的印章,钟德兴终于相信,这是真的!他真的考上了公务员,而且还是全县最牛笔的单位!
连续考了三年公务员,老天终于不辜负他!
这一刻,钟德兴有中头奖的感觉,那喜悦之情,丝毫不亚于当年考上大学。
围观的人听说,钟德兴考上县委的公务员,羡慕的眼光齐刷刷地集中到他身上。
“德兴太厉害了!他竟然考上县委的公务员!太了不起了!”
“看来,咱们都低估德兴了!人家名牌大学毕业生果然不简单,果然有才华!”
“天啊!县委公务员,这样的工作,哪怕有再好的关系都找不到!德兴太了不起了!”
送走县委组织部的工作人员,方超海紧紧地握着钟德兴的手,一个劲地道歉,连声赔不是。
“德兴,今天的事儿,都怪我太冲动!这铺面,你让你姐姐继续经营!别说十年八年,只要蔬菜公司存在,只要我还当办公室主任,她就是卖一辈子都没问题!”
钟德兴四下看看,没见到姐姐钟玉霞,便有些奇怪。
回到店里,却见姐姐在抬手擦眼睛。
“姐,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钟玉霞抬起头,脸上挂着喜悦的笑容,眼里闪烁着喜悦的泪花:“我只是高兴而已!你考了这么多年公务员,终于考上了,而且,还是县委!”
“姐,这两年难为你了!以后,我会好好工作的!”看着姐姐钟玉霞,钟德兴感慨万分。
这两年多,吃住都在姐姐这儿,给姐姐添了不知道多少麻烦!
还好,今天终于考上公务员了!
以后,再也不用麻烦姐姐了!
有机会,他还要好好报答姐姐!
毕竟,他大学四年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姐姐帮他出!
他欠姐姐的,实在太多了!
“嗯!”钟玉霞点点头:“别光顾着工作,早点找个对象,把终身大事给解决了!再拖几年,你可就成剩男了!”
钟玉霞一提终身大事,钟德兴就想到前女友,心里一阵难受。
当初,两人分手的时候,前女友口口声声说,她追求的是稳定。父母也要求她找体制内的对象!
最终,因为这个原因,两人分了手!
而今,他考上了公务员,不知道前女友得知消息,会有何感想!
“德兴,人要往前看,过去的事儿,就让它过去吧,人,不能总活在过去中!”见钟德兴神情有点落寞,钟玉霞劝道。
“姐,我知道的!”钟德兴回过神,冲钟玉霞有点勉强地笑了笑。
“德兴在家吗?”外面传来钟智宏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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