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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回(上):洞庭湖生擒大圣王 五老峰岳云遇五老


上文书说到岳飞利用稻草阵,困住杨幺的车轮战舰,并用火攻的方法,将杨幺的水军逼得纷纷跳入湖中,为首的车轮战舰,就剩下先锋官虎贲将军陈寓信,这时,岳飞的手下白袍小将张宪来到战舰前,一番劝说后,没想到,陈寓信仍然负隅顽抗,张宪怒不可遏,虎头錾金枪一点船头,一个“铁拐李腾云”,“噌”的一声,立于车轮战舰的舰首。
陈寓信看到其他战舰的兵勇也一个个像下饺子一样跳入湖中,自己还在想着如何逃脱,没想到,这么高的战舰,张宪一个蹿跃已经站在自己面前,他连忙捡起鬼头大刀,刚想起身,张宪一个“无常索魂”,只听“噗”的一声,虎头錾金枪枪尖刺进陈寓信的胸膛,没容他哼一声,张宪双膀一较力,将陈寓信挑落湖中。
太子钟子义的战舰也被困住,眼看大火将战舰烧着,他只好弃舰跳水,与钟子义相对是诸葛英、张荣,尤其缩头湖带来的一千水勇,在水面上如同蛟龙,打得钟子义的三十只战舰抱头鼠窜,死伤无数。
钟子义、陈瑫随兵勇一块跳入水中,在陈瑫的保护下抢得一条小船,趁着混乱想逃离湖心。诸葛英、张荣一看,那两人必然是对方主将,立即命水手追了过去,陈瑫拼命划着小船,诸葛英张荣拼命的追,追了个船头碰船尾,诸葛英一个健步跳了过去。
陈瑫连忙丢掉撸桨,捡起船上的一柄钢叉,一个“渔翁晒网”,奋力向诸葛英刺来;诸葛英岂非等闲,也是一位文武双全的统制,手中一柄八卦宣花斧也是少有敌手,莫要说一个打鱼出身的陈瑫。
只见诸葛英一个“海底捞月”,八卦宣花斧由下往上崩开陈瑫刺来的钢叉,紧跟着一个“腰斩共工”,宣花斧由右向左斜劈下来,愣是将陈瑫开膛剖肚。
钟子义“妈呀”一声跳入水中,凭着自己在洞庭湖从小玩到大的水性,拼命逃走。要说钟子义的水性的确不一般,虽然号为太子,可他无法与养尊处优的皇室太子相比,他这个太子一生下来就是个玩命太子,武功虽然不高,但水性却要高于常人。
张荣一看钟子义跳入水中,也来了个“青蛙入水”,几个乌龙摆尾就撵上钟子义;钟子义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奋力向张荣刺来。要说玩水下功夫,张荣简直就是他祖宗,一个“后翻蹬踹”,将钟子义踹出一丈多远,然后,借着后翻之势潜入水下,凭着水下视物的本领,看到钟子义两条腿在水下踩水,尽量将身体拔高,左手捂着肚子,显然腹部还在疼痛。
张荣潜到他的背后,两只手像铁钳一样掐住钟子义的脚踝,使劲往后一掀,钟子义腿上头下呛入水中。钟子义借助水中的柔软性,匕首想从两裆之间刺向张荣;张荣水下视物,一看钟子义的匕首刺来,他将钟子义的双腿一并,钟子义的匕首不折不扣地刺在自己左大腿内测,鲜血顿时染红湖水,钟子义在水中大叫,随着他的大叫,湖水冒出大大的气泡,他也连呛几口水,意识开始模糊,双手不停地往下滔水,想挣扎出水面,张荣钳住他的双脚,他根本无力抵抗。
想出水,这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张荣一手摁住他脖子,就是不让他出水,直至钟子义不再挣扎,张荣薅住他后脖领,像拖死狗一样将他拖上船。水勇将钟子义肚子里的水坤了出来,用麻绳勒住流血的伤口,倒缚双手扔在船舱里。
再来说说三衙兵马司部堂夏诚,由于他工于心计,没有像陈寓信、钟子义那样全速前进,他的状况要好于那两位,看到先锋军战船被烧,夏诚领右军想去救援,这时,与他相对的杨华拦住了他的去路,夏诚一看是大将军杨华,挥舞旗帜让杨华回军去救援陈寓信,可是,挥舞了半天,杨华不仅没有去救陈寓信,反而将自己的战船堵住,夏诚甚感蹊跷,再仔细看,杨华水军全部插着黄旗,有别于洞庭水军,知道他早已归降。
夏诚刚想发作,杨华站在船头喊道:“夏部堂,别来无恙!在下已经归降岳飞,龙阳人质释放,阳武口已破,社木寨已反,你再看看身后杨太尉,杨幺的家底已经被岳侯爷翻个底朝天,在下奉劝夏部堂不要再作困兽之斗了!”
夏诚回头一望,果然,兵马太尉杨钦的水军正向自己压来,他知道,杨幺大势已去,强压内心的怒火,满脸堆笑道:“大将军果然是审时度势,明辨是非,在下夏诚早有此意,不得愿耳!”
“哦!夏部堂也有此意?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若是夏部堂不嫌在下粗鄙,在下愿意为部堂引荐。”杨华抱拳道。“那感情好!不知杨太尉……”夏诚疑惑地问道。“夏部堂放心,在下跟你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杨太尉跟在下是一条船上的人。”杨华开诚布公道。
“哦!原来如此!这样,在下也没什么好担忧的了。”夏诚嘴上这么说着,心里这个骂哟,好你个杨家兄弟,不要说杨幺与你有宗亲,就说杨幺对你二位也不薄,一个是兵马太尉,一个是大将军,还要吃里扒外,该着杨幺劫数如此。想到这,夏诚诚惶诚恐道:“多谢大将军点拨,诚如醍醐灌顶,涅槃重生!若归降岳侯爷,不知岳侯能否容得在下?”
“夏部堂尽管大放宽心!岳侯爷,诚人也!杨华不才,得岳侯爷赏识,恬为潭州兵马钤辖,田明更为衡州兵马钤辖,若以夏部堂的才能,一定会得到岳侯爷的赏识!”杨华进一步劝说道。
抛开杨华劝降夏诚暂且不表,且说岳云付天亮从狄雷身上趟过去后,汗血宝马如同入水的蛟龙,一沓身形,翻蹄亮掌,驮着岳云冲进入山口,刚有喽喽冲过来想关上寨门,岳云右手锤一个“海底捞月”,硕大无朋的瓮金锤将寨门砸个稀巴烂,看守寨门的士卒不到百人,看到狄雷都败在岳云的手中,知道抵挡也是白给,干脆扔掉手中的器械投降。
岳云让他们回归狄雷的阵中,让付天亮领着他们回归鼎州,岳云继续领着一千人翻过宝台山,来到僻静的后山港湾,港湾里还停靠着三十艘车轮战舰,其他战船无数,他们赶紧趁着杨幺的人马还在兵营,岳云迅速让大伙溜进战舰尾舱,用携带的巨斧将舵手操作的扶手砸了下去。
就在岳云他们刚刚做完,只见杨幺的兵营像炸开锅一样,足有两万人马纷纷登上战舰,岳云知道,这些人马肯定是上船开赴湖面作战的,岳云他们躲在丛林中并不理会,等爹爹的人马到齐,再收拾他们。
首先登船的舵手一看平时操作的扶手没有了,心中大惊,情知不妙,赶紧去蹬水轮,哪里还能蹬动,八只水轮就像生根一样,纹丝不动,赶紧下来向杨幺报告。杨幺听说车轮战舰动不了了,一脚将报告的舵手踢出一溜跟头。
杨幺根本顾不得其他士卒,与左仆射黄诚一块慌慌忙忙登上小船,命所有的小船起锚离开港湾。可是,杨幺黄诚的船还没出半里,只见岳飞黑压压的舰船朝他们驶来,特别是前方一千多人的船队,速度之快,犹如过江之鲫。
杨幺赶紧命舵手掉转方向朝右边的湖岔驶去,因为,这个湖岔通往外江,只要离开洞庭湖,岳飞再想抓他就难上加难。可是三十几条小船载满了士卒,要想跑的快,真的很难;杨幺将自己船上的士卒踹入湖中一多半,小船果然快了很多,其他小船由于人满为患,许多船只翻入湖中,只有十几条小船追随在杨幺身后。
眼看进入湖岔,杨幺总算出了一口气,待十几条小船赶到时,杨幺看了看,不到千人,那个追随自己的都作士郎高宣正在自己身旁,杨幺一肚子火无处发泄,看到高宣制作的车轮战舰险些成为自己的坟墓,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抽出宝剑将高宣砍死在船上,一脚踢进湖中。
黄诚还想阻拦,可是,高宣离得太近,根本没容黄诚说话,高宣的尸体已经沉入湖中。此时,黄诚才惊讶地喊道:“大王,高宣不能杀!他是我们将来制造战舰唯一的能工巧匠啊!”“啊!不能杀,孤家已经把他杀了!他制造的车轮战舰为什么动不了?他为什么要在战舰设下机关?”杨幺恨恨道。
“为什么设下机关?微臣也不知道,但微臣以为高宣对大王是忠诚的。”黄诚替高宣辩解道。黄诚说是给高宣辩解,其实也是在为自己辩解,因为,他也是跟杨幺同乘一条船,杨幺能杀高宣,难道就不会一怒之下杀了自己,尤其自己手无缚鸡之力,那还不是杨幺砧上之肉,所以,心里害怕到了极点,好在杨幺并没有关注他的心思。
就在杨幺、黄诚各怀心腹事,想着如何保命的时候,只听“嘭”的一声,战船停止不前,好悬没把杨幺从战船上摔到水里,他刚想大怒,再一看,犹如万丈高楼失脚,扬子江心断缆崩舟一般,魂飞天外。因为,湖岔口被无数竹筏阻塞,无法容一只小船通过。
杨幺回头一望,岳飞的水军就要到眼前,根本容不得他多想,慌不择路的杨幺想都不想就跳入湖中,想泅水上岸,其他水勇也纷纷下水,只有饱读诗书、不会水性、一心想扬名立万的黄诚呆呆地站在船上,彼时的左仆射威风八面,此时的左仆射走投无路,他只好狠狠心,把眼一闭,投入湖中。
彼时称孤道寡的杨幺,在洞庭呼风唤雨,狐假虎威;此时的杨幺如丧家之犬、漏网之鱼。好不容易爬上岸,呼啦一下,围过来一哨人马将杨幺围在当间,为首冲过两匹战马,马上坐着一文一武,杨幺抬眼一看,认识这位文士,他就是被自己软禁多年而不得的黄佐,在黄佐身旁手提青铜雁翅刀的将军,就是岳飞五虎上将之一的大将徐庆。
杨幺抽出随身携带的宝剑,一个“仙人指路”,剑锋直指黄佐,徐庆从旁一抬青铜雁翅刀,一个“敬德抬鞭”,将杨幺的青钢剑崩为两截,杨幺见青钢剑断为两截,扔掉断剑,仰天长叹道:“黄佐大才,不能为我所用,才招致杨某今日之大败!罢!罢!罢!二十年后,我杨幺又是一条好汉!”说完,哈哈大笑,紧闭双眼,引颈就戮;徐庆更无多言,一个“秋风扫叶”,将杨幺身首异处,结束他罪恶的一生。
岳飞命人将杨幺军全部带回鼎州,派杨钦、杨华、夏诚等人收罗失散的水军,劝降零星山头与杨幺并不亲密的义军。到擒获杨幺、钟子义、黄诚等整整用了八天,收降其他零星义军又用了两天,基本兵不血刃,没有付出太大代价。
把杨幺军、义军及这些人家小聚集到一起,共有二十万之众,难怪杨幺敢号称几十万,除去老弱病残和女人,具有一定战斗能力的人有十万,水军四万,用于陆上作战的士卒有六万余。
岳飞命人将钟子义、黄诚送到潭州督军行府,并附信至张浚,告诉他对招降的各位首领的抚慰意见,得知岳飞大获全胜的捷报后,右丞相张浚大喜,自言道:“岳侯殆神算也!”对于岳飞的抚慰意见一切照准。
大获全胜后,岳飞的神武后军全部回到鼎州。岳飞保奏黄佐升五经大夫,升杨钦为武义大夫,升夏诚为鼎州兵马钤辖。把周伦、杨华、杨钦水寨的三万七千人马编入横江水军,周伦为统制,受韩世忠辖制。并为二十万人中的二千七百户给出“公据”(何为公据?就是证明他们是良民的凭证),各支米粮归业;其他无房无田者送往镇江府,遂以逃荒之田,令其力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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