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好瑞宝后,大长公主带着暴怒的情绪走向前院。
平骏达追逐着她,气息微喘:“华阳,你冷静。瑞宝所说的话虽然有四封信件可以佐证,但我们还是应该调查一番。”
“我的人早已控制住那艘花舫。我修书一封,让他们审问那些花娘。若花娘们的供述与瑞宝一致,此事才能确认下来。奶娘和瑞宝的说辞出入太大,这是疑点,你明白吗?”
大长公主忽然停步,揪住平骏达的衣领。
“出入太大怎么了?本宫的两个女儿都活着,这就是本宫想要的消息!”
“平乐璋是你的种,你得养他。但本宫凭什么养他?凭他是你和沈卉通奸所生的野种吗?”
大长公主从腰后抽出一把短刀,塞进平骏达的手里,惨笑道:“驸马,要伤害本宫不用这般费事。你拿着刀子直接往本宫的心窝里捅,这样岂不是更痛快?”
平骏达握刀的手剧烈颤抖。
大长公主狠狠推开他,冷笑道:“孬种,本宫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这句话把曾经最美好的一切全都否定。平骏达犹如万箭穿心,痛不欲生。他举起短刀,对着自己的胸口,真想就这样狠狠刺下去。
但他忽然阴毒地笑起来。
就这样死了可不行啊。把华阳丢给这群恶鬼,他怎能放心?
他把短刀藏在袖子里,追上去。
看见大长公主拖曳着滚滚黑袍大步走来,平远洲立刻冲出院门,把人拦在台阶前。
“二嫂,您听我说。是我暗中恋慕大嫂,大嫂什么都不知道。她一直把我当亲弟弟看待,从不做越轨之事。”
“我们没有私通。明日史正卿若是弹劾我,我自己去跟皇上解释,只愿二嫂帮我说几句好话。我被罢官也好,被流放也罢,都无所谓,但大嫂辛辛苦苦把我和二哥养大,她不能受我牵连。”
平远洲指着苍天说道:“二嫂,我对大嫂的心思不干净,但大嫂对我却是清清白白的!我可以对天发誓!”
他听不见方众妙的心声,所以他以为那些丑事还可以掩盖过去。
大长公主嗤笑起来。
清白?野种都有了,你还说什么清白?三弟啊三弟,你不是人!你根本就是一头畜生!你不懂人伦,不顾亲情,只知跪舔沈卉!你下贱!
大长公主不屑与畜生说话。她一脚将平远洲踹翻,走入平乐璋的卧房。
沈卉已经苏醒。平远洲同她说了后来发生的事,她看见大长公主盛怒的脸,表情明显很是难堪。
但她依旧壮着胆子走上前,低声道:“殿下,我不辩解什么,清者自清,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三弟受我牵连。您放心吧,今日之后,世上将再无沈卉。”
大长公主神色莫名地盯着她,冷冷地问:“你要自裁?”
沈卉眼眶忽然变红,回头看向躺在床上的平乐璋,哀恸万分地说道:“死之前,我想确认乐璋的安好。”
这次她没有使用演技,而是真情流露,倒也感人。
大长公主越过她,走向平乐璋。
神医白术和他的孙女白辛夷正忙碌地处理着平乐璋的伤口。这人看上去根本就是一块烂肉,再怎么缝缝补补,终究拼凑不出原本的形貌。
站在床边俯视这个曾经唤自己娘亲的少年,大长公主心里的暴怒渐渐变成无法形容的苦涩滋味。
终究是自己亲手抚养了十几年的孩子,那么多的爱意浇灌,哪可能说杀就杀,说恨就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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