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佳婉如一滞,她也不知道红儿该叫她什么,反正她就是不想承认自己嫁人的事实,嫁的人还不是皇上表哥,若认下了福晋这个称呼,她害怕她一辈子的命运再也无法改了。
于是她咬了咬牙,有些恼羞成怒道:
“反正就不能称呼我为福晋。”
红儿不解,但见福晋恶狠狠的样子,缩了缩头,不敢再多言。
佟佳婉如瞪了一眼红儿,不再搭理她,再次四处张望了起来,离两人不远处,郭络罗济尔哈朗身边的小厮看到两人,赶紧小声提醒主子。
“爷,您看那不是福晋吗?”
听到这话,郭络罗济尔哈朗皱眉看了过去,果然看到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佟佳婉如,眼中快速闪过一丝厌恶,转瞬间又消失不见,神色恢复了沉稳淡然。
小厮疑惑道:
“怎么觉得福晋好像在找什么?难道是在找您?那要不要奴才去提醒福晋您在这?”
郭络罗济尔哈朗与佟佳婉如成婚几个月,虽然两人至今没有圆房,相处时间也极少,就是有也是相看两相宜,但却对佟佳婉如的性子有几分了解。
她看着沉稳包容,大气端庄,但那只是表象,实则背地里自负傲慢,爱慕虚荣,更关键的是认不清身份,没有自知之明。
别以为他不晓得她不愿意跟他圆房为的是什么,都嫁人还惦记了皇上,想当高高在上的娘娘,嗤,真是痴人说梦,皇上若真想将她收入后宫,早就册封入宫了。
那日两人被人陷害,让人抓个正着,被当场赐婚,不过是皇上的顺水推舟。
这是他事后反思后得出来得,可笑佟佳婉如还在做梦,只是想到那日,郭络罗济尔哈朗就不禁想到了那位石二格格,不、现在是娴妃娘娘了。
他抿紧了唇,脑中浮现出娴妃的容颜,明明只是匆匆一瞥,那张容颜却至今记忆深刻。
说到底,那日他被陷害,革职查办、失去圣心皆由娴妃而起,可他却没有一丝怪她的意思。
他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郭络罗济尔哈朗神情有些茫然又有些懊恼,不自觉攥紧了背在身后的手。
另一边,佟佳婉如的行踪被人报给了李四儿,李四儿气地赶紧派人将佟佳婉如请回马车。
现在还没到木兰围场,还没爬上皇上的床,可不能露出一丝端倪让人瞧了过去,不然前功尽弃。
这边,郭络罗济尔哈朗在小厮疑惑的眼神中,终于回过神,轻咳了一声,正好看到佟佳婉如往马车方向回,不动神色道:
“福晋可能是累了,在看风景,现在回去了,咱们也走吧。”
小厮抬头果然看到福晋往回走,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就要说话,突然咦了一声:
“爷,那是不是皇上和娴妃娘娘?”
刚要转身走的郭络罗济尔哈朗听到小厮的话,下意识看了过去,果然皇上和……娴妃娘娘。
娴妃娘娘面容未变,身形单薄,在凉风中显得有些弱不禁风,但气色比之前好了很多,此刻她手上捧着一捧秋海棠,颜色红艳,低头跟皇上说话,不知皇上说了什么,她笑得眉眼弯弯。
这一幕,在夕阳明黄色的光照映衬下,仿佛镀了一层光晕般,煞是好看。
石南溪正在和康熙说等到了热河行宫将怀里的秋海棠放到花瓶里养着。
“也不知道路上秋海棠会不会不新鲜了?”
康熙牵着她的手防备路不平摔倒。
“不会,这里离热河行宫一个时辰的路,很快就到了,就算到时真的不新鲜了,热河行宫里也栽了很多种花,其中就有秋海棠,朕让人重新采摘新鲜的秋海棠送给你即可。”
石南溪却执拗道:
“臣妾就要这捧秋海棠,等会让杨嬷嬷好好保管,一定不会让它蔫了。”
康熙有些不解,他看了眼石南溪怀里的秋海棠,这是他们刚刚在山林外围发现的野海棠,他见她喜欢,就给她采摘了些,没见什么特别啊,小姑娘怎么这么喜欢?
不解就要问出来,低着头的石南溪听了毫不犹豫地回道:
“因为这捧秋海棠是皇上亲手为臣妾采的,臣妾很喜欢,想让它保存久些。”
康熙一怔,原来如此,心头一时间酸酸涨涨的,有种汹涌的情绪喷涌而出,他没有说话,手却紧了紧手里的小手,眼中是自己也没有察觉到似水柔情。
这时,石南溪似有所思,感觉好像有人在看她,可抬头却没看到人,康熙见石南溪在张望.
“怎么了?”
石南溪压下警惕,
摇了摇头:
“没事,时辰不早了,马上就要出发,咱们快回车上吧。”
差点被发现的郭络罗济尔哈朗转身往回去,背对着人的神情有些懊恼。
这次能跟着来木兰围场是他好不容易求的阿玛给的机会,他决心要好好表现,展露头角,重新获得圣眷,不能出现一丝纰漏,若被人察觉误会。
那他别说什么出头机会,命都可能要没了,还可能连累娴妃娘娘,上次已经被算计,这次一定要更加小心谨慎,想到这,他压下复杂的情绪,神色如常的上了马车。
决心之后再不看娴妃,也离娴妃远远的。
然而郭络罗济尔哈朗却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平嫔的马车里,真儿趁尚嬷嬷不在,赶紧在平嫔的耳边禀告什么,平嫔听完,眼睛一亮。
“哦,真的吗?看来不是本宫冤枉那位郭络罗济尔哈朗,他确实对娴妃心思不纯啊,也不知道娴妃对郭络罗济尔哈朗是什么态度?”
最后一句平嫔说的意味深长。
真儿声音含笑道:
“等娴妃娘娘见了那位郭络罗济尔哈朗不就知道了。”
平嫔想到什么画面,掩唇笑了起来:
“是啊,到时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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