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轿车里的人见到方静慧,脑袋伸出车窗,露出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容。
“嫂子,霍哥说你在这里吃饭,特意让我过来接你们回家,快上车吧!”
夏黎:……从头到尾就她们三个人去吃饭,三个人吃饭,三个人从饭店出来,从哪儿来的听说?
这控制欲是不是有点强?
方静慧倒是没说什么,对她微微点头,拉着夏黎上了车。
俩人在车上又继续开始唠嗑,夏黎见她没什么忌讳,倒也放开了一些。
小年轻把她们两个送到军区门口,一脸热情的对她们二人摆手:“那嫂子,夏姐,我就先回去了,你们俩慢慢聊哈!”
方静慧十分淡定,微微颔首,“好。”
头回被叫夏姐的夏黎:……
那男人得快三十了吧?叫谁姐呢?
方静会看到夏黎那古怪的表情,心里觉得好笑,“你下乡这么长,时间倒是一点都没变。”
夏黎无语:“我就算再变,也接受不了一个比我大好几岁的男人管我叫姐啊!
埋汰谁呢?”
方静会没忍住,“噗嗤!
你就当她是尊称吧。”
夏黎:“那可以不管我叫姐,管我叫祖奶。”
“哈哈哈哈!”
方静慧被她这话逗的笑的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那些下乡的知青哪个过得不沧桑?只有她们家黎子,好像比以前还放得开了。
两人往大院里走,夏黎突然问道:“你和白菲菲怎么了?”
吃饭的时候她就觉得这两人不太对劲,而且整个吃饭全程方静慧从来不提自己的事儿,甚至白菲菲只要不问到她头上,她都很少搭话。
以前的方静慧虽然也冷,但也没冷到这种程度,现在几乎是白菲菲打一棒子她一动弹,这其中明显是有事儿。
方静慧被问到这话十分淡定,目视前方,声音十分冷静。
“没怎么,只是她更注重于自己的利益罢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这么做也没什么不对的。
我也一样,不然也不会让家里人受到那么大的伤害。”
夏黎知道她说的是如果她能早点妥协,说不定现在方家就不会落到如今的下场。
夏黎叹了一口气,伸手拉住方静慧的手,把人拽得一个趔趄,“强行对视”。
夏黎看着方静慧的眼睛,十分认真的道:“这事儿只能怪孙东不是人,世道不清明。
如果不碰到这种渣子,你们家绝对不会沦落到如今的下场,你也不会沦落到如今这般下场。
你是受害者,为什么要自责?
善恶若无报,乾坤必有私。错的是她们,应该得到惩罚的也是她们,不是你。
你才是最冤枉的那一个!”
方静慧听到夏黎这话,睁着一双清冷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夏黎,轻轻一眨,眼泪从眼眶里瞬间滑落,“啪嗒”一下落在地上,阴湿了一小片地面。
夏黎还没来得及劝,方静慧就放肆的大哭出声。
从站着哭到弯腰哭,最后干脆直接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只是刚才牵着夏黎的那只手紧紧的抓着,不曾放开半分。
那声音既绝望,又崩溃,还带着让人不易察觉的委屈。
自从这件事儿出来以后,所有人都说是她的原因,如果不是她,家里人不会沦落到如今这般下场。
即便现在孙家受到报应了又怎样?
爸爸的腿回不来了,静雪的清白回不来了,二婶的命回不来了,爷爷的安乐晚年也回不来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自私。
她就应该早一点嫁到孙家,方家就还是那个方家。
这一切全都是她的错。
可现在,夏黎和她说“这事儿不怪她,她才是最冤枉的那一个!”
她怎么会觉得不冤枉呢?
家里人出事,她确实愧疚,可她也只是不想嫁给那样一个人而已,怎么会不觉得委屈呢?
方静慧哭的实在太崩溃。
夏黎根本就不是一个会安慰人的人,看她哭得这么伤心,顿时一阵头皮发麻。
连忙蹲下身,用袖子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单手挎好兄弟似的把人搂在怀里轻拍。
确认四下无人,贼兮兮的安抚静慧道:“你别哭了,你要是不想嫁,我就把她们全都弄死,保准谁都不会发现。
到时候人都死了,总不能找你去结阴亲吧?
好了好了,别哭了。”
抬头看向夏黎,有些傻眼的方静慧:……
“嗝!”
你别告诉我,你就是因为这种离谱理由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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