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香与那侍女的话不堪入耳。
沈幼凝低着头走得飞快。
回到芙蓉堂时,她的脸色依旧不太好看。
沈幼宜似乎瞬间长大了许多。即使见她面色苍白也没有问多余的话来惹她烦心。
她乖乖地拉了沈幼凝的手指,带她到院子里去花坛下看倔强冒头的野草。
芙蓉堂原是一处荒废的院子,他们来了以后这才随意收拾一下住了人,这院里也没有其他人,她们不打理,自然不会有旁人来多事。
小姑娘蹲在野草旁看得认真,“姐姐,我们就像这野草是不是?”
沈幼凝也蹲了身,石板之间长出的野草,像她们一样倔强。
“是,就算不起眼,就算风大雨大,它也长大了。”
沈幼宜抿着唇扭头冲她笑,“我们也是。”
不管遇见了什么,只要能看到幼宜的微笑,那所有的不开心也可以瞬间瓦解的。
入夜后,崔嬷嬷又来了。
沈幼凝咬了咬下唇,白日没听见赵玉堂的下文,她还以为今天可以免了,没想到……
崔嬷嬷看她微微蹙眉,当下就拉了脸:“怎么,爬过王爷的床,就当自己是主子了?”
沈幼凝连忙低下头去,“嬷嬷,我没有这个意思。”
只是被捆绑过的手腕到现在还疼着,她想缓一缓。
“没有这个意思就赶紧去,你想饿坏王爷不成?”饿字崔嬷嬷说得有些暧昧。
沈幼凝也听出来她话里的揶揄,脸上一红,乖乖接过食盒提进了容阙的院子。
远远的便闻见了那房里飘来的檀香,而其中又多了一味中药的味道。
沈幼凝被药物浸泡久了,也懂了些药理知识,她嗅了嗅,闻出了味儿来。
是静心安神的菟丝子。
原来定南王也没有传闻中那般不食人间烟火。
沈幼凝提着食盒进了屋。
她一进屋,容阙的眉头就微不可闻地跳了跳。
即便隔得有些远,那若有似无的奶香还是混着檀香和安神香的味道一块儿挤了进来。
容阙那掐着紫檀珠的手顿止,他冷声:“出去。”
沈幼凝乖巧地站在了一旁,低垂这眉眼,小声说道:“昨日……多谢王爷解围。”
容阙闭着眼,身上披着紫色的大氅。他盘腿端坐在矮塌上,昏黄的烛光下檀香的烟雾萦绕,远远看去,竟恍然有种神佛的错觉。
只是这佛长身玉面,美如冠玉,让人忍住想让人将他拉入红尘,看他疯,看他狂。
那活佛半晌才开了口:“不必,出去。”
沈幼凝抬起头来,期期艾艾地看着他,语调也弱了不少:“奴婢现在出去,老太太会生气的……”
昨日这话她已经说过了,提醒即可。
容阙没有作声,掀开眼皮看了她一眼,衣服倒是比昨日穿得得体一些。
他皱眉不怒自威:“同样的招数,连续用上三次没有任何意义。”
沈幼凝又往旁边退了一些。
他这话也没有错,“王爷放心,奴婢今日滴水未进,绝对没有沾上任何不该沾的东西。”
闻言容阙又皱眉:“你可以下去了。”
她像只不禁吓的兔子,听了这话便泪眼汪汪地看了过来,“王爷答应过奴婢,会让奴婢在此呆上一个时辰的。出……出家人不打诳语,王爷要说话算数。”
容阙将佛珠捏了捏。
她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对他来说已经是一种莫大的挑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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