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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章 旧情


慕瓷沉默不语,没回答他的话。

霍行涧也不恼,就这么撑着身子看着她,“不愿意?还是说不出口?”

慕瓷咬唇,“有些特殊情况,我没办法告诉你。”

她没有直接说好,也没说不好。

其实慕瓷完全可以撒谎,毕竟之前在他面前撒谎的次数也不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本能的不想骗他。

她宁愿不回答。

霍行涧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心,“我是不是应该庆幸,你说的是没办法告诉我,而不是,不回答后,下次遇到同样的事,照样瞒着我?”

没了镜片的遮挡,霍行涧的眼睛比以往更加深邃。

慕瓷不自在偏开了视线,她转移话题道,“你一直守在这里,一晚没睡?”

霍行涧眯起眼睛,“我说没睡的话,你会心疼吗?”

慕瓷呼吸一窒,“会。”

“睡了,”霍行涧指腹轻轻摩挲上她的脸颊,“不过只有几个小时。”

慕瓷轻轻蹙眉,直接戳破了他的谎言,“你没睡。”

霍行涧昨天跟她一起回来的时候,穿的就是他身上这件衣服,以他的洁癖程度,回来的第一件事肯定是换衣服。

可他没换。

很明显,他一直有事情在忙,所以没时间换。

霍行涧也没否认,“那你陪我再睡会儿?”

慕瓷想了下,点头,“好。”

霍行涧轻笑一声,“你先睡,我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他起身走向浴室,慕瓷拽住他的衣袖,“我也没换,睡醒来再洗吧。”

顿了顿,“晚点让佣人重新换一套被罩床单就行了。”

霍行涧盯着慕瓷看了片刻,妥协了。

他反手抓住慕瓷拽着自己衣袖的手,躺在床上手,把她拽抱到了自己怀里。

慕瓷跟个鹌鹑似的,一动不动。

霍行涧有些不习惯,“这么乖?”

主要慕瓷不动就算了,还不瞌睡,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他。

慕瓷嗯了一声,意识到了什么,识趣的闭上了眼睛。

“睡吧,我不打扰你。”

霍行涧垂眸看着女人白净的脸蛋,小小的,只有巴掌大,跟个小猫似的蜷在自己怀里,脸颊还乖巧的抵在他的肩膀,一种奇妙的感觉在心里滋生。

那是一种……归属感。

这些年,他生意做的风生水起,但是每天晚上回到空荡荡的别墅,只有他一个人。

那种上了年纪的疲惫感和无力感,扑面而来。

他一方面觉得,他费尽心思想要留在身边的女人,却在跟自己的婚礼现场逃婚,他没有必要再等她,应该过好自己的生活。

可另一方面,他却无意识的,在无数个瞬间想起她。

江城这座城市,充满了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痕迹。

他不管去哪里,都避不开。

很多时候,他的脑子总会因为想她而一团乱。

他也不是没了爱情活不下去的人,慕瓷离开后,他的生活说到底跟之前没有什么变化。

他的生活重心还是在工作上,只不过下手比之前更加残忍。

他用了很多年时间,跟沈建成抗衡。

他断掉了沈建成不少左膀右臂,也截胡了他很多生意,才一步一步造就了现在沈家和他势均力敌的场面。

就像是一种执念。

他总觉得,他已经如此活跃在荧幕上,她远在国外一定会看到。

她看到的时候,会不会后悔逃婚?

会不会有那么一瞬间,想起他们一起经历的一切。

可这些,也只是想而已。

他带着一种近乎没有希望的期望,做着一件自己几乎百分之九十九不可能看到结果的事情,与其说是还放不下,不如说是他根本就不想放下。

他过往人生里,没有什么值得惊喜的,值得庆贺的。

他的生活充满了戏剧性。

而在那些戏剧性开始之前,回望过去的瞬间,那些美好和幸福几乎消失殆尽。

直到遇到她。

她是他过往幸福里,唯一的证据。

是他的期盼,是他的妄想,是他翘首以盼的惊喜。

所以在她离开后,他一度陷入了迷茫。

无数个深夜,他谈完合作后回到冷冷清清的别墅,也不开灯,就一个人坐在黑漆漆的客厅沙发里,细细数着过往。

然后第二天,一切如常。

他照常开会,照常谈合作,照常出差开会,一切仿佛没什么变化。

他也觉得,自己没什么变化。

可每每逢年过节,他一个人看着万家灯火的时候总是在想。

他跟他的阿瓷,竟然没有好好过过一个节日。

小的时候,沈家和楚家是世交,沈老爷总是会带着小阿辞去楚家玩。

他至今都记得,那是一个欢喜且热闹的春节,整个别墅一片喜气洋洋,家里贴着窗帘对联,挂着红灯笼。

彼时,孩童时期的霍行涧因为弄坏了家里一副清朝的画,大雪天正在被罚站。

沈老爷就是在那个时候,带着慕瓷出现的。

当时的慕瓷,扎着两个好看的羊角辫,穿着一件红色的针织小棉裙,裙子边缘毛茸茸的,衬的她白皙的小脸也红扑扑的。

她手里拿着一块小蛋糕,走到冷的发抖的霍行涧面前。

“彦哥哥,新年快乐!”

她把手里的小蛋糕递给他,“这个蛋糕是我妈妈做的!很好吃的哦!”

小霍行涧接过蛋糕,小手冷的发抖。

小慕瓷看到他的手,主动用自己暖烘烘的小手,抓住了他的手,“彦哥哥,你的手好冰!跟冰块一样!不过阿瓷很热,阿瓷给彦哥哥暖手,彦哥哥就不觉得冷了。”

她肉乎乎的脸蛋带着笑,懵懂且天真。

与此同时,空中炸开烟花。

那一幕,几乎成了这些年霍行涧记忆里,深入骨髓的记忆。

时至今日,他已经忘记了当时的很多细节,可他仍旧记得那场烟花,记得那样寒冬腊月的天气里,那张天真无暇的笑脸。

他想,如果真的要追溯到喜欢这两个字,他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喜欢上她的。

后来家破人亡,他被迫留在了霍家,成了霍行涧。

从此以后,山高水远。

他再也没能遇到那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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