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秦大人……”在众人的嘈杂声中,秦逵总算是推脱了众人,赶紧一溜烟儿就跑了。
大落又大起,秦逵固然是松了一口气,但他依旧不敢掉以轻心,更没有觉得自己因此就已经万事大吉了,反而心绪之中产生了另外一层凝重。
他知道,别看现在朱允熥公开发声罩了他一波,而百官也因此不敢有先前的怨愤,反而巴结着自己。
可这显然只是表面上的处境。
而实际上他却明白。
自己现在一身所系其实都在陛下身上,陛下对自己的信任与重视才是最重要的,不能刚得了势便开始自鸣得意地今日与这个赴宴相交,明日与那个把酒言欢,一个英明的君主不会喜欢这样的臣子。
跟着朱允熥做了这么久的事情。
他太明白不过。
自己侍奉的这位少帝哪里是什么任性妄为、唯唯诺诺的主儿?他比朝堂上任何一个老家伙都精!——以陛下那莫测的心思、果断的性子、以及并不容情的手段,自己若是失了他的意,说不得便要被丢下万丈深渊。
不仅如此。
而朝臣百官之中,人精不少、有心眼子大的也有心眼子小的,可以说是龙蛇混杂,自己现在这个处境但凡被人抓了什么把柄,便是高楼起又要高楼塌的节奏!
还不如先跑为上,孤僻一些。
一番权衡下来。
他的最优选择其实只有一个: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忠臣,抱紧陛下的大腿;同时还要成为一个孤臣,一方面是避免自己的一些把柄为人所抓,另一方面是不能让陛下认为自己有任何自大、结党之意。
待撇开其他的同僚。
秦逵停下脚步长叹了一口气,下意识回头朝乾清宫的方向看了一眼:“唉……怎么上个早朝,硬生生给自己上成了孤臣了?明明我更想安安稳稳待在工部,把自己要做的事儿给做做好,老老实实领着朝廷俸禄,到差不多年龄混个告老还乡的……唉……还是冲动了。”
“现在的风光是真的,以后可就只能小心翼翼些了。”
秦逵有些发愁地怅然自语道,内心对自己今天早上的操作颇有些懊悔,他还是觉得安稳点好。
顿了顿他才自嘲地摇头一笑,在心中暗道:「也好在陛下为人稳重,主意多、谋算多,倒也有圣君明主之姿,就是行事太过变幻莫测难以预料了,也不知这一遭变化于我来说,是祸是福、是吉是凶啊……」
秦逵略有些忐忑地怔怔出神。
片刻后才深呼吸了一口气收拾好自己百感交集的心情,转而继续朝六部衙门的方向而去:“罢了罢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以后再不要这么冲动了就是,先去点个卯,然后抢粉报纸再说吧……”
与秦逵一样。
朝臣百官之中,除非实在是事务缠身无法走脱的位置,基本都是在各自的衙门点了个卯,就各自溜号了。
早朝散去到报纸开售的时间相隔了约莫一个时辰。
到报纸发售的时候。
从奉天殿各自散去的朝臣百官,基本都已经和各自相熟交好的小圈子聚在了一处。
有的是在自己的府上、有的则比较热衷于混迹于茶楼酒肆,听人读报、点评、以及观察百姓的反响等等。
譬如此刻的凉国公府之中便聚集了淮西勋贵一党,毕竟早朝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儿,又是每旬一次的报纸发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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