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户候的脸瞬间就黑了下来。
李氏没理他,接着道:“其实我也很好奇谁是你的父亲。”
“当年苏灵儿住在候府的时候,我曾明里暗里试探过很多次,但是都没有答案。”
“不过就算如此,你父亲也只可能是那几个男人。”
万户候怒道:“你闭嘴,妙心是我的女儿!”
李氏冷笑:“棠镇南,这话你只怕骗鬼,鬼都不会信!”
“当年你把她带进候府后,你就从来没能在她的房里过夜,你心急的要命,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进了候府你都睡不到她,更不要说在外面的时候了。”
万户候:“……”
当年的旧事,被李氏这样说出来,实在是有些丢脸。
他咬着牙道:“她当时怀着妙心,我怕伤到孩子。”
李氏继续拆他的台:“说的好像谁没怀过孕一样!”
“当初我怀着江仙的时候,你不还……”
万户候怒道:“你要不嫌丢人现眼,就继续胡说八道!”
李氏瞪着他:“你做都做了,还怕我说?”
“你们男人就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又贱又不要脸!”
“当初你跟我成亲的时候,对我千般好,夜夜睡在我屋里。”
“自从那个贱人进府之后,你就对我不闻不问!”
万户候听她越说越离谱,脸气得发黑,额前的青筋直跳,却拿她一点法子都没有。
棠妙心一点都不想听他们两口子吵架:“夫人,既然万户候不是我父亲,那你觉得我父亲会是谁?”
李氏哈哈一笑:“我觉得你父亲是谁?”
“我觉得这全天下的男人都是你父亲,你就是个下贱到极致的贱种!”
棠妙心冷声道:“你再这样我们就没法谈下去了!”
李氏压下心里的不快,沉声道:“我刚才就说了,我是真不知道你父亲是谁!”
“不过有几个人嫌疑最大,这几个人可能性最大的就是当今……”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她的咽喉上就插了一支利箭,她瞪大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棠妙心大惊,因为对方刚才动手的时候,她一点都没有察觉!
宁孤舟的反应比她还要快得多,转身一脚朝墙在踢去。
那墙应声而开,竟是一道伪装得极好的一扇门。
门后是一个狭长的房间,房间呈窄长状,能监视死牢里所有人。
此时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墙上挂着几架弩机。
杀李氏的箭,就是从墙上的弩机里射出去的。
一旁的暗道里还有极轻微的脚步声,那声音眨眼的功夫就远了不少。
宁孤舟没有去追,因为他知道对方的轻功极好。
这里又是刑部大牢,对方比他熟这里的路,根本就不可能追得到人。
宁孤舟看向屋里的那些东西,凤眸微微眯起,幽深而冷咧。
棠妙心看到这间房间的时候也十分意外:“死牢里怎么会有这样的房间?”
宁孤舟的声音冰冷:“这是用来监视的,一般人要死的时候,说出来的话会更加可信。”
“死牢里有这样的房间,本王之前应该想到的。”
京中的关系错综复杂,朝中的官员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为了得到更多的消息,他们做事无所不用其极。
棠妙心轻轻叹了一口气:“他们杀李氏的手法果断利落,杀完人就走,不留一点痕迹。”
“杀人的人必定武功极好,经过严格的训练。”
且这事明显有着杀李氏灭口的成分。
这一切足以证明有人不想让她知道苏灵儿当年的旧事,也不想让她知道她亲生父亲的身份。
她原本对于查她父亲身份的事情兴趣不是很大,现在他们这样遮掩,还不惜杀人灭口,倒勾起了她的兴趣。
宁孤舟的眸光微敛:“刑部设立的这个房间,知道的人不会太多。”
“但是不管哪一个,都十分不好惹。”
他说完看着她的眼里有了几分担忧:“棠妙心,你父亲的身份似乎不太简单。”
棠妙心微笑:“他身份要是简单的话,哪里能生出我这么聪明的女儿?”
宁孤舟:“……”
都这个时候了,她居然还能开玩笑!
棠妙心其实是有些沮丧的。
李氏这样死了,万户候更加不会说出当年的事情。
就算她知道程立雪曾和苏灵儿关系匪浅,就程立雪那老奸巨滑的样子,只怕也不会对她说一句真话。
在这一刻,棠妙心突然有一种感觉:
她从庄子来至京城的那一天起,就有一双眼睛一只盯着她。
还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操控着她的一切!
无论是嫁给宁孤舟,进国子监,还是覆灭万户候府,她都只是别人的棋子。
这个想法让她不寒而栗。
宁孤舟见她面色不好,伸手拉过她的手道:“在想什么?”
棠妙心轻耸了耸肩:“没什么,只是觉得京城的水有点深。”
她说完后又叉着腰气哼哼道:“我之前就知道京城麻烦事多,不愿意来。”
“李氏非把我拽进来,现在好了,她自己把自己给害死了!”
宁孤舟和她相处得久了,知道她的性子,她此时凶巴巴的不过是在掩饰她内心的焦虑。
她依旧不愿意把她的心事告诉他,不愿意为他打开心门。
他的眸光微暗,心里有些无奈。
棠妙心走出密室对万户候开门见山地道:“候爷之前一直对我父亲的事情讳莫如深,是不是早就预见了什么?”
万户候此时守在李氏的尸体身边,李氏死不瞑目,眼睛瞪得极大。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伸手为李氏合上眼睛。
他虽然对李氏极为失望,但是他们终究做了多年夫妻,还是有些情份的。
他轻声道:“棠妙心,你既然姓棠,那就是我的女儿。”
“你嫌我无能,不愿意认我,我也不怪你。”
“我只盼着我死之后,你能为我买口薄棺,为我收尸。”
棠妙心的眸光在万户候的身上扫了一圈,最终笑了笑:“让我来猜猜候爷的心思。”
“万户候府虽然如今只是京中的三流勋贵,但是却还是有些根基的。”
“在京中,能动万户候府的人并不多,而能把候爷吓成这样的人,在京城就更少了。”
“让我来猜一猜,我父亲的身份有些特别,应该还有些忌讳。”
“所以候爷宁愿一直戴着绿帽子,对于我的身世也只字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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