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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六章:人心是最让人看不透的


江有汜没能回答云帆的问题,因为他醉过去了。

他趴在桌上睡了过去,任由云帆怎么叫他推他都没有反应。

云帆有些烦闷,觉得自己给他灌的太多了。

见实在是叫不醒江有汜,云帆打开雅间的门,唤了江有汜的侍从进来,把他们家醉酒的小公子带走。

等侍从进来把江有汜带走,云珞珈才从屏风后走出来。

云帆已经坐回了床边的雕花太师椅上,正用折扇抵着下巴,看着餐桌若有所思。

见云珞珈走出来,他才回神看向他,“我觉得这江有汜应该是知道些什么,日后还得继续与他接触,没准还能在套出些有用的线索。”

江太傅老谋深算,很难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

如今暗查的结果不显著,从江有汜这里却得到了蛛丝马迹。

这个突破口找到了,自然是得继续下去的。

云珞珈有些担忧的看着云帆,“继续与他接触是可以的,但是四哥要注意安全,别把自己搭进去了,你跟他注定是死对头,实在是不合适。”

她面上严肃,眼底却泄出了笑意。

云帆无语至极,用手中的折扇轻轻翘了下云珞珈的脑袋,“说的什么话,你四哥哥我风流倜傥,喜欢的都是美艳动人的美人。”

云珞珈也就是跟云帆开个玩笑。

她知道,云帆比谁都清醒,不可能会为情所困。

他这么直,不是江有汜可以轻易掰弯的。

今日虽没能从江有汜口中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但却知道了江太傅定然是在背地里搞了小把戏,而江有汜对此是知晓的。

云珞珈与云帆讨论了一会,准备回宫去了。

云帆知道她好酒,让人给她带了两坛子御香楼的新品酒,让她带回去尝尝。

临走前,云珞珈好奇的问了云帆一句,“江有汜比四哥小不少吧?”

云帆算了下,“嗯,小个五六岁,怎么了?”

“无事,随口问问。”

云珞珈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拿着两坛子酒,带着在外面等候的孟清澜回宫了。

见云珞珈出来,孟清澜赶紧上前要去接云珞珈手里的酒。

云珞珈笑道:“我自己来,也不算重。”

见云珞珈不松手,孟清澜也没敢硬拿,只是亦步亦趋的跟着她。

在她上马车前,她赶紧先把她手里的酒坛子拿了过来。

云帆送着云珞珈上了马车,对着车窗看出来的她摆了摆折扇,“有消息我会让人进宫知会你的。”

云珞珈从车窗看着云帆,认真的叮嘱道:“记住,无论何时,四哥的安全第一。”

查不查的出没关系,反正有君青宴在。

在她看来,云帆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这个江有汜看起来对云帆情根深种,可谁知道他是不是演戏?

背地里他是如何想的,根本无从得知。

云珞珈多疑这点,是根深蒂固的。

所以,想要得到她的信任是需要时间的。

回到皇宫,天色已经不早了,然而君青宴还在勤政殿内批阅奏折。

云珞珈感觉他太辛苦了,就让人去御膳房吩咐人熬个老鸭药膳汤,晚上留着给君青宴加餐。

今日之事,她觉得还是跟君青宴说说。

她换了身衣服,把头发重新打理好,没让人跟着,自己去了勤政殿。

刚走近些,他便听到了里面隐约传来的声音。

“陛下,这是在太傅府密室找到的账本,其中记录了早些年太傅贪的赃银,但是只有账本,银子却没有发现。”

云珞珈听着声音像是尾七的声音。

“知道了,继续去查。”君青宴的声音清冷淡漠,听不出什么来。

云珞珈正要上前,忽然听到他问了句,“相府那边可有什么查出什么?”

听到君青宴的这句话,云珞珈停下了脚步。

自古帝王多疑,君青宴也避免不了。

她相信云华序,但也只是在感情意义上相信。

说白了,她相信她的家人,但也更相信现实。

毕竟,人心是最让人看不透的。

她有的时候觉得自己理智到无情。

若是她稍微感性些,这会该冲进去问问君青宴是什么意思,为何连带着相府也要查,是不相信她的家人吗?

可是如今,她却只觉得,他这样做并没有什么不妥。

若是她坐在君青宴的这个位置上,定然也是会这么做的。

这与信任和不信任无关,这是为澧朝的江山,为他的皇位负责。

并不能因为这件事,就觉得君青宴不爱她,或者说不信任云华序的忠诚。

君青宴爱不爱她,应该看最后若是查出了云华序有问题,他会如何处理。

等着尾七说从相府也找到了本账簿时,云珞珈的神色才凝重起来。

云华序一向清廉,府中吃穿用度一直都不算好,内宅也算是节省,云珞珈想不出于云华序有何问题。

“账簿何在?”君青宴询问尾七。

尾七回道:“还未来得及取出,就有人进书房了,今日定然给主子取来。”

“有人进书房了,不是丞相?”君青宴的语气带着几分疑惑。

尾七点头,“并非是丞相,是相府管家,似乎是去为丞相大人取东西。”

管家去给丞相取东西也并不奇怪。

云珞珈垂眸略微沉吟,还是决定让人继续盯着这个管家。

她倒是可以直接提醒云华序注意这个管家,可管家到现在也并无问题,若是冤枉了人也不好。

所以她只是让人盯着些。

若是没有问题就算了。

若是有问题,再处置了他。

她很好奇丞相府的账簿上记录了些什么账目。

她隐约觉得那本账簿可能是有些问题的。

听着殿内君青宴让尾七退下了,云珞珈的脚稍微往后退了一步,随即又停下了。

往后退,是偷听者下意识的逃跑动作。

但是停下来,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没有理由跑。

君青宴从不介意她干政,也从未说过有什么是她不能听的,所以她没有必要偷听。

对于那个账本,她心中也纠结了一瞬。

她有一瞬间,想要先偷偷去找出来看看是什么。

她担心涉及机密,君青宴不让她看。

但是转念一想,什么样的机密事情君青宴似乎都没有避开她。

君青宴这么信任她,她这样想着实是有点不好。

于是,她抬步走进了勤政殿。

尾七今日没有穿那身黑衣,而是一身淡青色素衣,也没有遮挡住半张脸。

云珞珈以前从未看到过没有蒙面的尾七,不由的多看了两眼。

见到云珞珈,尾七躬身行了个礼,随后便抬步离开了勤政殿。

“今日尾七怎么换装备了?”云珞珈好奇询问。

君青宴这才把视线从账本上移开,示意小福禄给云珞珈拿椅子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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