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窗外的繁华,我有些疲倦了。这段时间以来,在我身上发生了无数桩催我心肺的事。就单单那个山洞,我不禁在想,那……就是我的第三劫吗?
仔细想想,这些事发生的太诡异了,太巧合了,太刻意了!雷声大、雨点小,总感觉很奇怪。秦家刚来,就跟周家闹矛盾,那么强大的家族族长,百岁年纪,竟然遭算计被关到了监狱?
周志良引我进他们家,派出手下害我,感觉很敷衍,没有对我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失。还有那个鬼村,难道就这样,没有下文了?
我坐在窗台上,脑子发胀,一切太粗糙,是在考验我的智商吗?
而这一切最终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我不得而知,心中的疑云渐渐升起,此刻我的心思就像窗外那不听疾驰过的汽车一样,脑子空空如也。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推开。我定睛一看,竟是爷爷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暴喝道:“臭小子,竟然敢不接我的电话,你小子长本事了是不是?”
爷爷怒目圆睁,风尘仆仆。他身上背着一个土黄色的包,上次回家给他买的那双黑皮鞋此时已经千疮百孔。
“爷爷!”我不顾爷爷此时的万丈怒火,心里高兴,冲上去一把将爷爷紧紧抱住。爷爷不知所措,渐渐地怒火平息,轻声问道:“怎么了?”
“没事,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那样的。你什么都不用说了,那些事我现在一点都不想知道。倒是我现在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商量,不知道你会不会同意!”
说话间,我把爷爷松开,目光炯炯的看着他说道:“爷爷,我想把房子卖了,出去游历!”
“什么?”爷爷眼珠子又瞪得溜圆:“你疯了吗?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我看你现在生意不错啊,为什么要关。年纪轻轻的不做事,以后等我腿一蹬,你吃什么?”
爷爷好不容易稳定的情绪又高涨起来,不过这高涨是气的。我连忙摇头叹息道:“钱倒是挣了一些,可是总是在这一个地方呆着,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无用。我想走遍炎夏所有地方,我想出去看看!”
“别乱说,你是不是指着爷爷银行的那些存款啊?那些存款虽然多,但不是你啃老的理由。反正我不同意,年轻的时候不拼搏什么时候拼搏啊?”
他还是希望我脚踏实地,从小到大我都是他的骄傲,他当然希望他的骄傲能起飞。哪一个老人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做天空中的雄鹰,展翅翱翔呢?
我理解他的心思,但我却对这些没兴趣。
“爷爷,生活的始终我已经偏离了,我现在做的也不是大学里学的专业啊!反正算命,我为什么不游历算命,这样还能有多一点客户!”我解释了一通,爷爷沉思片刻,往我脑袋上一拍:“那岂不是没有回头客了,还想蒙老子,就是想出去玩是不是?”
爷爷深锁眉头,依然不同意。我转过身子,来回踱步,心里七上八下的。片刻之后,我沉了一口气,回到爷爷边上说道:“爷爷,人老话不是说了吗,大丈夫志在远方,不能偏安一隅啊!”
“胡咧咧,别给我整那些文绉绉的东西,听起来累。反正老子没死,你就老老实实的守着这个店挣点钱,娶个媳妇儿。一整天胡想八想的,想干啥?”
爷爷语气很不爽,也很坚决。
“不管咋说,我已经决定了。反正呢我也不会花你的钱,我做一个江湖相师,走到哪算到哪。没钱了,路上随便忽悠一个人不就行了?反正饿不死!”
我平时是一个很随和的人,也很听话。不过一旦做了决定,那就是一头犟驴。
“你……”爷爷气的说不出话来,面红耳赤。我连忙摸着他的胸口笑道:“爷爷,你就放心吧,我都已经二十多岁了,自然有分寸!”
这时,大春端着两杯水进来,咧着嘴笑道:“爷爷,来,喝茶来!”他出现的正是时候,爷爷此时估计已经喉咙冒烟,接过水大口大口的就咕隆下去。
我微微平定下情绪,正准备接过大春手里的另一杯水,他却直接一口喝下去。我静静地看着他,他吐舌道:“干啥玩意儿,自己去倒!”
看着大春这欠抽的样,我无奈的紧。看了一眼爷爷,随后轻叹道:“大春,我准备把店关了,出去四处走走,你看怎么样?”
他已经是店里的重要成员了,尽管我们这个小店里只有我俩。听到这话,大春很纠结:“哎呀,这个嘛!其实我早就想出去玩了,可是韩浒成做的菜外面吃不到了,还有广场上的那三个小妞,我还想晚上找她们呢!”
我顿时无语,原来大春留恋的不是他做活的地方,而是吃的和养眼同时想吃的。
“有一说一!”突然,大春目露精光,一本正经起来“我觉得出去走走是好事,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支持你,而且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面对着画风的突然一转,我还没反应过来,大春就走到爷爷面前道:“爷爷,你舍不下张唐,但他已经不在你身边了啊,在海城跟出去游历有什么区别?无非就是没了这个店而已,有本事的人去哪都饿不死!”
“你懂什么?”爷爷面红耳赤,气的微颤。
闻言,我眉头紧皱,爷爷太奇怪了,死活不同意我出去。相对来说,爷爷算是一个比较开明的家长了,就算担心我,但也不至于如此坚决吧。
“您老消消气,这件事咱们慢慢商量好吧,不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大春连忙安慰爷爷,憨笑着。
爷爷憋着嘴,铁青着脸把包往地上一扔,坐到床上翘着二郎腿道:“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守着这个点安稳的度日子不是很好吗?为什么非要出去折腾!”
他终于平静了一些,心平气和的说道。
我却在他的语气中觉察到了不对,皱着眉头问道:“爷爷,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爷爷没有回答,深邃的双眼看着窗外,仿佛外面有答案。场面如同静止了一般,我站在原地等爷爷回答,大春傻愣愣的不知所措。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春突然憨笑道:“都忘了,下面还有客人呢,你们先聊着,我先下去,指不定店都被人搬空了呢!”
说着,他就找了一个借口偷摸溜下去。借着这个机会,我率先开口:“爷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太多了,我只是想出去放空。还在这里守着这间店,没有任何意义。我总觉得,无论是周家还是秦家还是……没那么简单!”
我也不用再瞒着爷爷了,他知道的比我多。我所能看到的只有他们想让我看到的东西,比如那天晚上周志良和秦朗的闹剧。我不是蠢人,但有一种被耍的团团转的感觉。
“随你吧!”爷爷可能也趁着沉默的时间想清楚了,无力地看了我一眼,眼睛里已经湿润朦胧一片:“果然我是阻止不了的,你真的想,那就去吧,爷爷不再阻拦你了!”
“爷爷……”我瞬间感觉鼻子被塞住了,看着这个疼爱我的爷爷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去吧,只要记得回家就行。我在家里等你,常回家看看!”他是一个普通的老人,对自己的孙儿的爱是真挚无比的。
随后,他从那土黄的包里面拿了一个红色的袋子,袋子里面赫然都是我最爱吃的肉饼。爷爷抹了一把眼泪,又哭又笑的说道:“你最爱吃肉饼面了,我去给你做。还有呢,老家带来的土鸡蛋,还有麻子那里买来的手擀面,你等着!”
他一手拿着那红色袋子,一手拎着土黄的包就匆匆出去给我下面了。我看着爷爷那伛偻瘦削的身子,心里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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