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宗辞站在门口,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听。
听完后,说了声,“知道了,我现在过来。”
这句话,令周稚京松了口气。
陈宗辞穿好衣服,将她买的止痛药拿进来,还有一只保温杯,放在床头。
周稚京闭着眼。
陈宗辞在床边站了一分钟左右,便自行离开。
等听到外面的关门声,周稚京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她平躺,睁眼看着吊顶发呆。
第二天。
痛经没有缓解,但她还得上班。
她今天陆续收到各地区佰顺的汇总资料,陈靖善替她安排的两个助手也已经到位,她分别安排了工作。
连着忙到周末,她才抽出空来。
晚上,去来一趟姑姑那儿。
正好她在会客,周稚京只在门口看了一眼,就去旁边的空教室等着。
一排排的古筝整整齐齐的放着。
隔壁教室正在上课,时不时想起整整齐齐的演奏。
周茜当初教了她挺长一段时间的古筝,还让她去参加了考级,原本是想让她把十二级全部考出来。
但考到第六级,周稚京就忙着工作了。
她从来没想过要来继承周茜的古筝店,所以即便她对古筝有一丝的兴趣,也直接放弃。
想让周茜死了这条心。
她想起姑姑给她发的谱子,闲着也是闲着,就拿了旁边闲置着的义甲,先自己练一练。
周茜选了两首现代曲目《兰亭序》和《青花瓷》。
估计也是为她着想,没有选那些太难的,演奏级别的谱子。
挺久没弹,她还是有些生疏。
不过等找到调子,慢慢的也就上手了。
陈宗辞过来这边接人时,就透过玻璃窗,看到教室里正在练习的周稚京。
他在门口驻足。
周稚京弹的认真,并没注意到门口的人。
她的坐姿端正,拨动琴弦的手指灵巧,弹的很流畅。
她自己大概也沉浸于其中,脸上的神情很专注,且带着一丝愉悦。
她学东西确实很快,而她也很愿意学,且不怕多。
一曲结束,她感觉到一丝异常,抬头,便对上了陈宗辞的目光。
她一愣,正好周茜出来了,她身边的妇人,气质出众,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陈宗辞收回视线,微笑着叫人:“盛伯母。二小姐说您在这里,我顺道过来接您回酒店”
周稚京看到他们一行人离开。
周茜送完人回来,周稚京已经进了她办公室,正在倒水喝。
周茜说:“有钱人的圈子,可真是窄。想不到盛老师还被陈家老太太请来做客。”
周稚京在旁边的椅子坐下,想到那天在佰顺,陈宗辞带着的两位盛千金。
果不其然,周茜提到了盛太太的女儿。
周稚京唯一感叹的就是,林序秋真的就这样被踢出局了?
周茜观察着她的神情,说:“前两天发生了一件事。陈靖善大概年边就要结婚。”
“什么?”
周稚京这两天忙的紧,每天都在想着周年活动的事儿,“跟谁啊?”
“秦家的千金。”
周稚京一脸诧异,她刚才还以为是林序秋。
周茜:“新闻给压下了,据说两人开房被人拍到了。”
周稚京只能想到是陈宗辞干的。
毕竟他之前在e国的时候,就撺掇了秦执把妹妹嫁过去。
她垂着眼,沉默的喝茶。
周茜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刚听你弹琴,比我想的好多了。走,咱们一块再去练几遍。”
有事儿做,脑子就不会乱想。
周稚京被周茜拉着练足了一个小时的琴。
周茜调整她指法的时候,温柔又严厉。
一如她当初亲自教她学习时,一模一样。
等练习完,她又是一顿夸奖,“走吧,我带你去吃夜宵,你最近又瘦了,再瘦下去可不好看了。”
出去的时候,有古筝老师见到她们,笑着打招呼,“周老师,这是您女儿啊?”
“是侄女。”
周稚京其实是不喜欢别人把她认成周茜女儿的,所以每次有这种误会的时候,她比周茜更快的澄清。
她有自己的妈妈。
周茜微微一笑,给人介绍了周稚京。
周茜带着她去了私厨,大概是提前讲好的,她们到了之后,菜就端上来,其中虫草花乌鸡汤是主菜。
周茜盯着她喝完。
吃饭的时候,周稚京顺嘴问了一下那位盛太太的来头。
她老公是广电总局的领导。
实实在在对比起来,还是比不上林家的。
但盛太太的三个女儿确实是争气,且大女儿嫁的极好,名声在外。
吃完夜宵,周稚京就回了阳光小区。
半道上,收到了陈靖善的微信。
【有空吗?】
周稚京余光看了眼开车的姑姑,想了一下,回:【晚一点。】
等她回到家里,看到周茜的车子走了之后,才打车去了澜山会所。
有专门的工作人员带着她去后面的客房部。
陈靖善的房间在八楼。
进去时,他坐在落地窗前喝酒,眼镜放在茶几上。
他的坐姿有些慵懒,一只手撑着头。
很少见到他这副样子。
周稚京走近了,他才像是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看她,“来了。”
笑容还是温和的。
“坐吧。”
周稚京坐下来,在这里看海荆市的夜,更美。
陈靖善跟她聊了一会工作上的事儿,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而周稚京则一直看着窗外。
她的脸上一直保持着微笑,只是这笑容里,总是透着一点勉强。
他抓住她手的瞬间。
周稚京还是下意识的挣扎,但这一次,陈靖善握的很紧,并没有让她挣脱。
周稚京一下红了眼圈。
陈靖善说:“不会让你白遭罪,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
周稚京只待了半个小时。
走到大厅时,经理拦住了她的道路,说:“桑小姐在呢,提醒我说等你出来带你过去。”
这经理跟桑晚关系好,因此周稚京没有什么怀疑。
经理带着她进了温泉房,“桑小姐在里面。”
“好。”
周稚京进去,经理就关上了门。
汤池那边,用屏风隔开,她依稀能看到个影子。
等她走过去,看清楚汤池里坐着的人,她瞬间僵住。
哪里是桑晚,汤池里坐着的人是陈宗辞。
她用力吞了口口水,站着没动。
片刻,听到陈宗辞说:“衣服脱了,过来。”
周稚京没动,镇定的说:“我是来找迪迪的。之前一直没空,得知她又来这边上班,就过来跟她说钱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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