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理智很快占了上风。他们深知襄王的势力庞大,若是在罪证确凿前贸然出手,无异于以卵击石。
于是众探子按捺住满腔怒火,继续埋伏在暗处,静待时机。
很快,他们便见襄王在一群喽啰的簇拥下,大摇大摆地走进地窖。
地窖内顿时响起一片哀嚎哭喊,间杂着皮鞭抽打的凄厉之声。
“大人饶命啊!求您高抬贵手......”
“王爷仁慈,小女儿愿终身服侍您,还请王爷开恩......”
听着这些声嘶力竭的哀求,锦衣卫无不为之气结。他们正要按捺不住冲出去,忽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地窖门口。
来人一袭官袍,头戴乌纱帽,佩玉如意,气度不凡,竟是当朝户部侍郎!
等到这里,锦衣卫们再也按捺不住,齐齐冲进屋内,将满屋的歹徒团团围住。
“都不许动!”为首的一人高喊道,”我等奉皇上旨意,前来捉拿奸党。若有半分反抗,格杀勿论!”
屋内登时炸开了锅。小喽啰们见状,纷纷跪地求饶。就连襄王也变了脸色,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
锦衣卫见机不可失,立刻冲上去,将襄王、户部侍郎连同一干喽啰,尽数捆了个结实。
“带走!”
“是!”
一行人押解着众歹徒,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白马寺。
身后地窖里,那群身心饱受摧残的少女,终于重见天日。她们泪眼朦胧地看着久违的阳光,心中五味杂陈。
有人欣喜若狂,有人泣不成声。更多的,是说不出的悲戚和迷茫。
“我,我真的自由了吗?”
“娘,女儿终于能回来了......”
锦衣卫将姑娘们一一安抚,给她们披上衣物,让随行的女官为其梳洗更衣。
很快,数十辆马车从京城府衙缓缓驶来。车上的大夫们迅速为姑娘们检查身体,处理伤口。
一切打点妥当,锦衣卫这才请众位姑娘登车,缓缓驶向京城。
三日后,金銮殿上,人声鼎沸。
百官肃立两旁,神情紧张。
只听殿外一声高喝:”皇上驾到——”
随着一阵铿锵有力的脚步声,林耘缓步走上龙椅。她望向殿下跪伏的文武百官,眉头紧锁。
“都平身。”林耘沉声道。
百官起身,静待圣谕。
大理寺卿捧着一摞奏折,缓步上前,恭敬地跪呈于案:”启禀皇上,微臣接到锦衣卫的密报,经过缜密侦查,襄王勾结白马寺,拐卖民女一案,证据确凿,罪无可赦。”
此言一出,群臣哗然。
林耘面沉似水,一言不发地接过奏折,一页页翻看着。
白马寺和襄王府的往来账本,拐来民女的花名册,用过的刑具,残缺的衣物,写有”襄王府”的罪证......应有尽有,令人触目惊心。
林耘看到最后,再也绷不住,”啪”的一声,将奏折重重掷在龙案上。
她颤抖着双唇,一字一顿地问:”人,人都带来了吗?”
大理寺卿忙道:”回陛下,人犯已经严加看押,就在殿外。”
林耘闭了闭眼,长叹一口气,低声道:
“带上来吧。”
殿外,数十个囚犯戴着枷锁,在押解下缓缓走来。
为首的,正是襄王和那个户部侍郎。
一路上,百官无不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呵,堂堂亲王,竟干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
“就是!这些人渣,活该千刀万剐,以儆效尤!”
“那个户部侍郎,平日里道貌岸然,没想到竟也是同流合污之辈。这下可有他好果子吃了!”
百官们个个义愤填膺,恨不得冲上去,将那些奸佞一脚踢翻。
然而面对这些口诛笔伐,襄王和侍郎却显得从容不迫。
尤其是襄王,他昂首挺胸,目光凌厉,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陛下!”
押解的兵士粗暴地将几人推搡到殿前,逼迫他们下跪请罪。
出人意料的是,襄王非但没有跪下,反而仰天大笑起来。
他环视四周,冷冷地扫了百官一眼,讥讽道:”我倒要问问在场的这些大人,你们就没人对本王的'美事',做过投资?若是查起来谁都有份,你们这群伪君子,又该当何罪?”
此言一出,群臣登时鸦雀无声。
有人面露惊惶,有人额头冷汗直冒。更有甚者,竟悄悄躲到了人群后,生怕被襄王揪出来。
林耘也愣住了。她没想到,这背后竟还有这许多同谋。这满朝的文武百官,竟也如此腐败不堪,令人齿冷。
半晌,她才缓缓道:”襄王,你......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襄王仰起头,桀骜地看着林耘,冷笑道:”我能说什么?你是皇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到了阴曹地府,我倒要看看,你要如何向父皇交代!”
“住口!”
林耘忍无可忍,一拍龙案而起。她指着襄王,气得浑身发抖:
“混账!你枉为帝胄,不思报效国家,竟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勾当!今日就让你知道,谁才是这江山的主人!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重责四十大板!”
“是!”
侍卫们应声而动,将襄王死死按住,便要拖下去行刑。
襄王歇斯底里地喊道:”哈哈哈,林耘,你这个贱人!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要你血债血偿!”
他的声音凄厉而决绝,在大殿上久久回荡。
林耘只觉得头晕目眩,几乎要晕厥过去。侍女连忙上前扶住,给她披上锦被。
群臣也是议论纷纷,脸色难看。
“都退下吧。”林耘颤声道。她再也无力支撑,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文武百官领命,鱼贯而出。
殿上,只剩下林耘和几个贴身侍女。
“陛下......”一个宫女怯生生地出声。
林耘摆摆手,苦笑道:”我没事。只是......只是想静一静......”
她望向窗外,天色已近黄昏。夕阳如血,映红了大半个天际。
“父皇在天之灵,恐怕要伤透了心吧......”林耘喃喃自语。
她闭上眼睛,任由泪水肆意流淌。
这场闹剧,终是落下帷幕。
可对林耘来说,这不过是另一个煎熬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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